自從ix出來,這人就是這幅誇張的笑模樣,說什麼嘴角都是翹的,整得跟彌來佛附體一樣,周唯扶額,深深歎出一口氣。
“胃病總比心病強,多吃幾粒藥就好了,”秦凱笑意滿盈,自信滿滿“就是你有心病老子也不怕,專治離婚分手引起的心絞痛,全身不爽等症狀。”
周唯一怔,放下手,望向這個人。
“總有一天會好的,因為有我。”
秦凱的笑大方,爽朗,乾淨得不摻一點雜質。
胸口猛地一下鈍痛,周唯連忙垂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秦凱看在眼裡,隻是笑笑,毫不在意地伸手過去揉弄周唯的頭發,掐他的臉。
一路星光,兩人開到名佳,去超市采買了生活用品,又在藥店備了些藥,這才拎著大包小包上樓。
為了采光,名佳小區的樓層每一棟高度都不一樣,錯落有致,他們住的樓層最為合適,全樓十層,房子在三樓,最佳樓層,走兩步就到,還不用吃電梯停電之苦。
進了門,空氣清淡無味,一點沒有長期門窗緊閉的那股味道。
周唯疑惑地問他“你常來打掃通風?”
“哪啊,下午剛找的阿姨來清潔,咱們不是要住嘛,我提前安排了。”把車鑰匙放下,秦凱換上拖鞋,四處去看。
周唯也是一樣到處溜達,最後停在了臥室門邊。
和其他幾個窗明幾淨,一塵不染的屋子不一樣,臥室的實木地板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不說,還摸哪哪一手臟,好在床鋪被一張大白單子罩住,才不至於臟得睡不下去,接著,周唯又去看另一間臥室的情況,也差不太多。
探出腦袋,周唯問走過來的秦凱“阿姨沒打掃臥室?”
當然不能都掃完了,否則乾啥子啊親……
秦凱抿著嘴,佯裝不知,他很想跟周唯在名佳‘發生’點什麼,下午請人掃除時就琢磨好了,要想一起勞動一下,套套近乎,還不能太累,那兩間一大一小的臥室剛好合適。
“是嗎?!我看看……”裝著樣子,秦凱進屋。
“我還是去住旅店吧,你自己回loft,”周唯拍著手上的灰塵“明天咱們再……”
“不用不用!這麼點地方,咱倆自己來就行,”沒等周唯答應,秦凱忙不迭去廚房取來吸塵器,抹布,塑料桶,外加兩副清潔手套。
拿著這些,秦凱頑皮眨眼“正好你不吃多了嗎?咱消消食唄。”
總覺得哪裡有點怪……
周唯皺了皺眉,楞了一會兒神,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他戴上手套,開始一點一點擦拭,秦凱表現得相當乖順,跟在周唯旁邊,配合得天衣無縫,超級默契,周唯打一遍濕,把濕布遞給秦凱,交換他手中的乾布,再抹一遍乾,秦凱接過來清洗濕布,再換一塊搓乾淨的布遞給周唯,幾塊換著來,桶裡水臟了就去換掉……
家務上,周唯不用說,手腳麻利,乾活勤快,這完全是拜他哥所賜,周錚從小當爹當媽又當哥,照顧實在有限,為了省自己的事,對弟弟周唯要求嚴格,隻要房間一亂,他就被哥哥周錚一路追著削,由此,周唯自小便養成了愛勞動愛乾淨的良好習慣。
後來跟武文殊一起過,他也沒機會懶散,總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呈現給這個人,不免過得精致認真了一些。
而秦凱一把乾活好手的光輝形象卻不免讓周唯為之驚詫
“沒想到你這大少爺還挺會乾活的。”
見周唯眉毛一挑,秦凱不屑地哼哼“還‘少爺’呢?我他媽軍區大院長大的好嗎?!我爸從小恨不得我天天站軍姿走正步,疊的被子都得是方塊被,天寒地凍,深更半夜被我爸吹了多少次哨!操!打掃屋子還不是灑灑水啦?”
周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要不是時間緊任務重,我才不會找人來掃,loft那麼大都是我自己收拾。”
這就對了……
周唯表示理解“你還真夠有潔癖的,臥室留下來自己拾掇。”
“那倒不是,都讓他們掃了,咱倆還有什麼事乾……啊……不是是……”自知說漏嘴,秦凱趕緊刹車,差點咬到舌頭。
他假笑著,痛不欲生向周唯望去。
直到此時,周唯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的彆扭壓抑是出自什麼,他停下手裡的活,摘下手套,對秦凱說“算了,我不住你這兒了,我還是……”
“門都沒有!”秦凱脫口而出“你彆跟我來勁啊!……”
話沒說完,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
拿出來,是個陌生號,秦凱順手摁斷,剛叫出‘周唯’這兩個字,手機又震了……
情急下,他劃開接聽,貼在耳邊,粗聲粗氣地喂了一聲。
下一秒,聽筒傳來的聲音讓他乍時僵住,不留痕跡地,他表情迅速恢複正常,舉著電話,對周唯說“哪都不許去,我接個電話,一會回來。”
關上臥室的門,一路走到廚房,連關兩道門。
見四周完全閉塞隔絕,不會有一點聲音傳出去,秦凱才來到窗邊,將手機重新貼在耳邊“你要乾什麼?武文殊。”
沉厚的聲音傳來“我想找你談點事,下來吧。”
“你在哪?”秦凱皺眉。
“樓下。”
激流如過電般竄動,秦凱震撼地去撥窗簾,透過縫隙,正對馬路對麵,一輛深灰色的雪佛蘭停在那裡。
車窗緩緩落下。
一個胳膊搭出來,彈掉指間煙灰。
借著月光,武文殊的臉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