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撩起眼皮,兩束寒氣凜洌的目光便無情地掃射過來,武文殊趕忙又遮掩地撓額角,用手臂擋著,一後背的虛汗。
“什麼時候錄的?”
澀啞的嗓音突兀地響在房中,嚇得武文殊雙膝一軟,差點跪下去,在周唯眼中他的身體猛地晃動一下,往旁邊挪了小半步。
看武文殊這樣,周唯更火大。
“……他大,大學時。”
武文殊老老實實地說,不敢有一絲杜撰。
“錄它乾什麼?!你倆有病啊!!”音量猛起,周唯吼起來。
聲音細弱蚊蠅“是不小心……我當時也不知道,是他後來……”
“你做沒做?!找他媽什麼理由?!”
抿了抿嘴,武文殊暗自決定把嘴巴上拉鏈。
“聽幾遍了?”
對方不語,小心翼翼。
“無數遍吧,越聽越爽哈?!”周唯一把抄起u盤砸向武文殊,對方條件反射性地單手一擋,u盤蹦躂兩下,落在兩人的中間地段。
武文殊堆起諂媚的笑,就是不開口,他知道說多錯多,發聲隻會讓周唯的怒氣飆到滿格。
當務之急,要儘快處理這個u盤。
察覺到周唯不再講話,靠著桌麵生悶氣,武文殊豎起兩根手指當小腳,一點點在桌上挪著,偷偷向目標物爬去,眼看快挨上邊了……
一記迅猛抽打狠狠落在武文殊的手背上,頓時殷紅一片,針紮一樣疼,武文殊呼呼吹著自己的爪子,委屈巴巴地瞅向周唯……
對方惡寒獰笑“行啊,膽夠肥的!你還想乾什麼?!合著就讓我一個人受罪,我不管!他也得嘗嘗這滋味,這樣才公平。”
武文殊驚了,目光變得忐忑。
“u盤我寄給薑明晗,把地址給我,下午就叫快遞取。”
“彆啊!怎麼他也是我親戚,我侄子……”
“你還知道啊?!他管你叫叔叫了十幾年你怎麼下得去手,變態不變態啊!!”情緒高漲口無遮攔,說完周唯就後悔了,他看到武文殊臉上現出窘迫慌張,甚至因為難受把手攥成拳頭,捏在褲線上。
周唯又心疼。
他堵了一胸口的惡氣無法發泄,鬱悶地啊啊啊啊啊的大叫,不知道罵了句什麼,一把推開武文殊,向門口走……
武文殊沒讓他這麼結束,牢牢抓他的手腕,又給扯回來,飛快地,他拿起一旁的鐵硯台在這人麵前毫不猶豫地猛力砸向u盤,伴著崩裂飛濺的碎片,裡麵的芯片內存彎折成為廢品。
桌上一堆破爛,就是與過去的決裂。
這麼做用意太明顯了,決絕剛硬的態度更是讓周唯心頭震撼,他其實早就原諒武文殊了,隻是自己擰不過這個勁,也知道對前任沒完沒了的吃醋是他得寸進尺……武文殊非但沒有不耐煩,反倒順從地以此銘誓。
他心裡是感動的。
拿掉手,周唯換成左邊沒受傷的那隻握上去,武文殊的手皮膚粗硬,骨節寬大,周唯輕輕在手裡磨蹭著,兩個對戒相互磕碰,激起細微的感受,這是他們和好後,從周唯脖頸的項鏈中取下的,武文殊對此十分感動,他沒想到周唯不但留著,還貼身戴著,本來他是想再去定一對。
“婚戒有重來的嗎?!那叫二婚,”周唯氣鼓鼓地瞪他,武文殊的那隻之前被掰鬆了,是周唯每天一點一點用手緊它,才恢複之前的尺度,再次套入這個人手指上,不大不小剛剛好,周唯綻出大大笑容,教育武文殊“這樣才對,叫破鏡重圓……”
……
…
摸著手,讓周唯心裡升起一種難耐的麻酥感覺,他抱住武文殊,說他餓了。
“外麵吃點東西,我讓人過來收拾收拾。”
“不要,我要回老區。”
不是商量的口氣。
對方拉開他,想看清他的臉。
周唯不乾,不配合,摟著更緊,耳朵貼在武文殊的左胸,聽著他心跳聲,說了句“我喜歡老宅的床。”
清晰地,他聽到這個人心跳開始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