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一凡口嫌體正直,嘴巴裡雖然一直嘟嘟囔囔的,但對於大哥認真交代的事情還是非常上心的。
他的字其實還算是不錯了,至少能碾壓狗爬一樣的貓兒,但從整體上來說,還沒有成型,也沒有形成自身的特點。
不多久,幾封信就寄出去了!
……
胡俊邦行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卷著褲腿,腳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意識到昨天磨出來的那個水泡已經破了。
身前引路的老鄉蔣二娃依舊身形矯健,見他停下,便回過頭憨厚地衝他笑著,卻不說話。
蔣二娃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可看起來,像是個二十啷當的青年,隻是個子有些矮,手腳也過分粗大了。
他前胸還背著胡俊邦的背包,被他像寶貝一樣護著,而背上則是一個竹簍,裡麵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山貨,有些事胡俊邦見也沒見過的東西,聽說有些是美味,有些是藥用價值極高的藥材。
這個地方,是真的苦!
當胡俊邦從山裡趕出來回到縣裡的宿舍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送走出山送山貨的蔣二娃,他坐在窗前,望著黑布隆冬的縣裡大街,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中。
許久,他才收回思緒。
痕跡斑駁的書桌上,靜靜地擺放著幾封信,看地址,是從浙省的金平市寄過來的。
他在那個沿海的城市,甚至是沿海的省份中,並沒有什麼熟人。
就著略顯泛黃的台燈燈光,他心情頗有些沉重的打開了信件,漫不經心地看過前麵幾行,他的思緒還有一半停留在這小半個月的所見所聞之上。
他覺得他身上的膽子很重,想要去改變山裡人,乃至是這座山裡的縣城的人們的生活,他一籌莫展。
興許,唯一能讓他看到希望的是,這裡的人都有一顆走出去的心,也有一份改變家鄉命運的虔誠。
所以,很快的,他就被信上越來越深入的內容給深深地吸引住了。
他翻來覆去地看,如獲至寶。
於是,第二封信也被他打開了,第三封,接著是第四封。
他飛速地將所有的信件都看完,心情如同像坐著火箭一般躥上了星空之中。
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拿起電話去和那個寫信的大學生好好地暢聊一番,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讓他過來幫他。
隻是,信上並沒有十分具體的聯係方式,唯有一個名字,一個學校,還有一個金平市的地名罷了。
曹峰,也很大眾的名字。
胡俊邦笑了笑,如果把這樣的天之驕子弄到他這種大山裡來,想來會是一種恩將仇報的行為吧。
不過,不打緊。
信上寫的內容很明白,也很清楚,好似他真的來過這裡,甚至一些細節比他這個已經考察了幾個月的人還要具體。
這就足夠了!
這一夜,胡俊邦沒有睡,他將幾封信的內容拆分成了五個小節,每個小節他都在工作簿上進行了詳細地解讀與擴展。
他的腦海裡的藍圖也越來越豐富,好似有一番衝天的乾勁在身體裡不停地醞釀。
天微亮,胡俊邦還在工作簿上寫寫改改,他將每一條工作責任和內容都具體到人事物,心裡頭已然是有了框架。
秘書小葛早早地過來敲門,見開門的胡俊邦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給嚇了一跳。
“您一夜沒睡啊?”
胡俊邦沒有回答,而是遞給他一張紙道“小葛,你把名單上的人都給叫會議室來,下午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