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魔無雙!
根本沒有多餘的廢話,無論熊修古、唐人傑一夥人又或者大踏步而來的端木迎春他們,彼此間就跟視而不見一樣,隨後趕來的寨主一行從唐人傑等人身邊走過直向旁邊的坐椅走了過去,涇渭分明的兩夥人誰也不理會誰。
唐安一場打臉外帶乾脆利索的兩刀卻是將整個豬籠寨看似穩定的局麵捅破了,再加上火爆衝動的火小藝一通毫不留情的謾罵讓熊修古勃然大怒按捺不住地出手了,卻連端木迎春也拉下了水,好在大家夥都在期盼不足三個月時間後各個家族的來訪誰也不想生事,再經過了十天左右的緩和,雖然見了麵不是怒視就是視而不見,卻至少沒有大多數寨民或擔心或希望的衝突出現。
當然也不是絕對,也不知道火小藝俯在了淩嵐耳邊說了句什麼,天真爛漫又跟前者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的淩嵐瞄向了熊修古,卻還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平靜的麵色登時陰了下來,熊修古狠狠瞪了淩嵐一眼,自恃身份也好,說到底還是更忌憚火小藝絕對犀利的刀子嘴,不想在這人山人海前被她劈頭蓋臉暴罵一通,強忍著心頭的怒火熊修古合上了雙眼。
“這唐安好大的架子!”微闔著雙眸坐了半晌,熊修古忍不住就有些煩躁起來,不料他剛一開口,那聒噪的台下隨著一聲尖銳的“來了”響起頓時就寂靜了下來。
忍不住扭過了頭,一眼看到唐安幾人在滿場目光的直視下卻還一臉笑容走了過來,冷哼了一聲,熊修古旋即轉過了身。
“怎……怎麼這麼多人!”
旁邊留出來的小道是順著一排排房舍後修出來的,這些天也是一直待在家裡沒有出去過,唐安要打生死擂台,澹台新月卻是無論如何也是跟過來看看的,乍一從屋舍後的彎道拐過來,耳中“嗡嗡”的喧囂聲嘎然而止,看到不知幾千人都是注目禮行了過來,澹台新月薄唇抽搐不禁嚇了一跳。
“豬籠寨我以前也聽說過,隻以為是一個頂多比山村大了些的小寨子,卻沒想到有這麼多人。”腳步一緩又急忙跟了上去,眼見唐糖神情有些古怪地看著自己,那小模樣直有些鄙夷,走路仍舊有些微跛的澹台新月連忙解釋起來。
“一萬多人呢。”顯然內心並不像表麵那麼輕鬆,雖然相信自家少爺和澹台新月以及背著老爺的大個子雷動不會騙自己,但終究還是擔心唐安上了擂台便再也下不來了,搖了搖小腦袋將腦海中自己最擔心的鮮血淋漓恐怖的假想甩出去,卻是想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她小聲說道“每個被放逐發配過來的人都是拖家帶口加上仆役什麼的也有幾十號人呢,再加上原本遠近不少村子被蠻人洗劫搶掠受不了早些年就投奔了過來,這麼多年下來進來的人比走的多,要不是蠻人時不時來燒殺搶掠,聽人說寨子裡怕是幾萬人都得有了。”
“噢。”澹台新月瞪大眼睛好奇地東張西望起來。
“上次表現的不錯,這次可不要露出馬腳了。”一臉平靜穩步向前,偶爾碰上個熟人唐安都還微笑點頭示意一下,聽到唐糖和澹台新月的交談聲他小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蠻人有什麼會讓人立刻辨認區分出來的動作行為舉止,上次沒人發現你是蠻人這就很好,這次你卻也得留神不要露出馬腳,今天打擂台不麻煩,如果讓人認出了你蠻人的身份那才是真的麻煩。”
“不要一口一個蠻人。”澹台新月眉梢一挑,俏臉上寫滿了不喜的她冷聲說道“叫北人,北人南人都是人,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又有什麼不同。”
“這話你跟他們說去。”唐安嗬嗬一笑旋即邁步走上了擂台的石階。
“唐安!”雙眸直似要噴出火一般,滿麵鐵青的唐全緊盯著神態自若走上來的少年,從受傷後回去被父親責罵不夠警惕表現懦弱,再到去醫館後又被薛無疾冷嘲熱諷一通,這些天走到哪裡卻都有人指指點點譏諷不已,這些遠比自身受到的傷害要痛苦百倍,看到這個以往在自己麵前跟個狗似的唐安一臉微笑走了上來,唐全緊握雙拳不禁就是一陣咬牙切齒。
“生不如死!”就站在台階上,眉宇間不掩憤怒的唐全看著一步步接近過來的唐安,紫黑腫脹的麵頰微微有些扭曲,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他緊咬著利齒寒聲說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生不如死,我向你保證,很快你就會覺得青林穀中的蠻人下手是多麼的溫柔,而到那時你會覺得死亡對你而言是多麼奢侈的的希望!”
眼睛微眯了起來,唐安斜乜了唐全一眼,旋即微笑說道“沒這麼誇張吧?那天我雖然用力了些,也不至於打成這樣吧?怎麼還不見好呢?”
“全兒,不要跟他逞口舌之利。”憤怒的唐全雙拳緊握直有些失去理智時,唐人傑的淡漠的聲音響子起來,銳利的目光遠遠落到唐安臉上,眉梢微挑卻是淡笑道“竟然還到了煉體中品實力,突破也是沒用,全兒你跟一個馬上就要死去的人囉嗦什麼。”
“其實你們應該慶幸。”唐安看向了唐人傑,笑著說道“慶幸沒有讓唐全跟我結死契!”
言罷,唐安卻是再沒廢話,直接邁步就向看著這邊的端木迎春等人走了過去。
“放肆。”
“好個黃口小兒,走了狗屎運從蠻人那裡逃回來便還真當成本事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倒要看看等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突破到了煉體中品,就以為自己可以對陣結罡期強者的武者,跟你父親一樣成白癡了嗎?”
…………
唐人傑一臉冷笑不語,熊修古自恃身份也不願和他眼中螻蟻一樣的唐安發生口角,而他們身後幾個走狗卻是開口謾罵起來。
並沒有還口,澹台新月與唐糖隻是瞄了一眼看神情都有些急不可耐的唐天雄便跟了上去,背著麵如死灰哆嗦著嘴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唐義,大個子雷動走過去的瞬間卻還同情地看了一眼唐天雄,至少沒少吃唐安暗器苦頭的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在絲毫不留手的情況下,這個看起來倒是精神十足躍躍欲試的唐天雄在唐安那神奇精妙而又可怕的暗器下能撐多久。
“煉體中品實力了,看來你這些天有夠拚命!不過我不明白怎麼連你父親都背來了?”火小藝最樂於看到的便是唐人傑和熊修古等人吃癟,不過目光落到走到麵前的唐安身上時,那美眸中的清亮卻是黯淡了下來,眉頭微蹙看著雷動背上就跟失了魂丟了魄般的唐義,她忍不住低聲說道“你就不怕他等下禁受不住刺激……”
“哪裡留得住。”唐安那略顯稚嫩的臉頰展顏一笑,解釋道“我也怕父親受不了刺激出了什麼事,他要死要活偏要跟來,也是沒辦法。”
“這些人是做什麼的?”眼眸餘光看到一個身著藍衫的大漢麵帶恭敬的微笑捧著一個個木盤走了過來,盤子中推著一疊微微發黃的紙張,而端木迎春不等他們過來就是不耐煩地擺手喝出一個“滾”字,唐安不禁好奇問道“剛看到他們在下麵擠來擠去,乾什麼的?”
“熊修古如意賭坊的走狗。”火小藝眼波兒流轉看了一眼,臉色旋即沉了下來。
“賠率多少呢?”唐安登時起了興趣。
“一賠一百。”不知道都這節骨眼上了,唐安怎麼還有興趣問這些,火小藝皺眉盯著他說道“你打算用什麼兵器?還是刀吧?”
“刀就不用了,現在用不慣那玩意。”唐安隨口應了一句扭頭就和唐糖嘀咕了起來,小丫頭先是露出一臉震驚,旋即又變成了懷疑,不過霎那卻是咬了咬牙從袖中掏出了一大把碎銀,包括十天前唐安從熊修古那裡訛來的一錠金元寶一並遞給了唐安。
眉頭微微皺了皺,唐安掂了掂手中的金元寶和碎銀統共也沒幾兩,下意識看了一眼奇怪瞪著自己的火小藝和端木迎春,他放棄了想跟他們借些銀兩的打算,旋即伸出手向在這邊一無所獲躬身退開的藍衫人招了招手“過來這邊。”
看台這邊登時嘩然,端木迎春嘴角微微抽搐卻是什麼也沒有說,火小藝卻是按捺不住地氣道“你個混小子腦袋都想什麼呢?不管怎麼,唐糖和你父親他們總還要生活下去吧,你卻還要……”
臉上的奇怪表情變成了驚詫,在火小藝的聲音中端木迎春就像是按捺不住一樣“騰”地站了起來,正想投注借此小發一筆的唐安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擂台下的石道,眼見十幾個身著輕甲的將領順著小道大踏步而來,看清楚了前麵那個一身黑色軟甲極其英武的女子一臉平靜地走了過來,唐安不禁就是一怔。
“混小子,你大概是死不了了!”
端木迎春笑著丟下一句話就迎了下去。
“大金主可算來了。”
在火小藝驚喜的目光中,唐安卻是微微一笑“這下不愁賭資不夠了!”
一聽這話嘴都氣歪了,原本還不太相信坊間流言的火小藝這下真覺得唐安的腦袋受到了重創大概是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