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意沒說話,但是唇角的那點笑意卻已經一點一點的爬進了眼睛裡。
她不是個愛笑的人,但是最近好像的確經常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中想道她可能是被顧南風傳染了傻子病,成天傻樂。
她將手裡的毛筆扔到一邊,說“不寫了。”
顧南風一頓,表情有些猶豫,小心翼翼的說“還能再寫幾張嗎?我們之前說好了的,今天寫十張。”
秦知意看他一眼,然後抬手甩了甩自己的手腕,麵無表情的說“我手腕有點疼。”
顧南風立刻變臉“手腕疼嗎?不寫了不寫了。”
他偏頭朝外喊“小月,打一盆熱水進來。”
然後回頭去拉秦知意的手,將她從書桌後帶出來,輕聲說“我用熱水給你敷一敷,就不會那麼疼了。”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給秦知意按摩著手腕。
秦知意沒說話,但是笑意再次爬上了眼底。
她靠坐在椅子上,任由顧南風蹲在地上,拿著熱毛巾給自己熱敷手腕。
她抬頭看著木心,問“前些時日讓你辦的事情,你都辦好了嗎?”
木心一愣,然後說“奴婢將陛下的那些賞賜都清點記賬,能換成銀票的,都換成了銀票。還有些不能處理變賣的器物,奴婢都放在了庫房裡。”
秦知意點點頭,問“換了多少銀票?”
木心報了一個數字,秦知意聽後嗤笑一聲,說“皇帝出手挺大方,那頓打沒白挨。”
木心看了眼秦知意,猶豫著道“王妃,咱們將陛下的賞賜都給變賣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秦知意淡淡的道“怎麼不好?”
木心“畢竟是陛下賞賜的……”
“給了我的,自然就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秦知意嘲諷的說“難不成,皇帝還能將這些賞賜要回去?”
木心愣住,然後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秦知意緩緩的說“你是怕我這樣得罪了皇帝。”
木心沒說話,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秦知意嗤笑一聲,說“我還怕得罪他嗎?我早就得罪他了!不管我怎麼處理這批賞賜,都不會影響他對我的態度。”
木心愣了愣,才說“奴婢知道了。”
這時,顧南風將已經冷掉的毛巾扔進水盆裡,抬頭看向秦知意,笑著說“好了。”
秦知意剛剛還有些冷凝的神色瞬間柔和下來。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笑著說“你真厲害,我的手腕不疼了。”
顧南風瞬間高興起來,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
秦知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平靜的日子。
她養著傷,身邊粘著一個顧南風。閒時在院子裡轉轉,或被顧南風逼著練字,亦或者跟著顧南風去學堂。
去學堂的時候,秦知意總是在柳先生枯燥的講學中睡著。然後一覺醒來,麵對的是柳映寒那張冷冰冰的嫌棄的臉,以及顧南風帶著笑意的眸子。
日子好像過的飛快,眨眼就到了年底。
她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帶著一身的刺孤身嫁入王府,如今已經快要小一年。
她做好了許多準備,做了很多設想,唯獨沒算到她會和這個傻子有了如此深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