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才會如此,與新婚期間的羞澀拘束相比,她越來越敢於向他展現情意了。
魏曕就這麼抱著她,繼續躺了兩刻鐘左右,直到天大亮。
出去見兒子時,魏曕看向梳妝鏡,她正讓銀盞梳著頭發,臉頰紅潤眼眸明亮,視線相對,她甜甜一笑,甜蜜又滿足。
魏曕迅速移開視線。
不知是不是他會錯意,竟在她剛剛的眼神裡體會出一絲嘉許,嘉許他能給她的快樂。
光天化日,她怎麼好意思?
澄心堂今日的早飯吃得有些晚,飯後魏曕要帶衡哥兒去騎馬。
衡哥兒激動道“爹爹,我們是要去馮大人家了嗎?”
魏曕“還早,不用著急。”
衡哥兒怎麼不急“我想看放鞭炮!”
魏曕“我們去了他們才會放。”
衡哥兒“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魏曕忽然無言。
殷蕙笑道“爹爹說錯了,要等新娘子到了才放鞭炮呢,新娘子晌午才到,我們趕在晌午前過去就好。”
衡哥兒終於明白了。
魏曕看眼殷蕙,牽著兒子走了。
循哥兒太小了,隻能乖乖留在家裡跟娘親玩。
等衡哥兒騎夠了大馬,父子倆回來分彆換一身衣裳,一家三口這就出發了,一起坐馬車。
三個指揮使的宅子距離王府都很近,馬車沒走多久就到了。
馮騰去接新娘子了,馮謖帶著馮夫人笑容滿麵地趕過來迎接貴客。
大人們寒暄,衡哥兒目不轉睛地看著馮家門外預備的紅皮爆竹與鞭炮,也有其他賓客家的孩子守在這邊,等著看熱鬨。
於是,衡哥兒就不想跟爹爹娘親進去了,要一直在外麵等。
殷蕙看向魏曕,這事得他這個當爹的放話才行。
出乎她的意料,魏曕竟然真的同意了,讓長風盯緊衡哥兒。
進了馮家,殷蕙就與魏曕分開了。
待到晌午吉時,新郎迎親歸來,吹吹打打聲越來越近。
殷蕙有點不放心,讓金盞去外麵瞧瞧衡哥兒。
金盞也喜歡瞧熱鬨,高高興興地領了這差事,穿過一堆賓客擠到馮家門外,正好外麵也放起了鞭炮,劈裡啪啦的,響聲與白煙同時升起。金盞捂著耳朵,四處張望,就看見衡哥兒坐在長風的肩膀上,與一群孩子們一起,興奮地叫著笑著,就連站在孩子堆裡的長風,也露出了憨憨傻傻的笑容。
金盞再去看新郎。
馮騰本來就魁梧,穿上一身大紅喜袍更是鶴立雞群,大腳輕輕一踹花轎門,喜婆便扶著新娘子下來了。
豔陽高照,照得新娘子蓋頭上的金色鑲邊流光溢彩,也照得新郎官的一口白牙如珍珠般亮白。
金盞被這喜悅的氣氛感染,也笑了。
殷蕙沒看到前麵的熱鬨,輪到新郎送新娘來新房時,她才瞧見了笑不攏嘴的馮騰。
有的人看著五大三粗,其實氣量狹窄,在外麵受了氣,回家打媳婦孩子。
馮騰卻是另一種,粗獷是真的,心胸寬廣也是真的,他喜歡一個人,隻會疼惜對方的委屈,怒氣都發在惡人身上。
當馮騰與廖秋娘並肩坐在新床上共飲合巹酒時,殷蕙麵上笑著,心裡亦一片寧和。
重生的確讓她費了很多的心,可是再苦再累,隻要結果是好的,就都值得。
吃完宴席,殷蕙一家人要告辭時,終於又聚到了一塊兒。
馬車緩緩地出發了。
衡哥兒趴在車窗門口,還很舍不得,最後看一眼馮家門前滿地的細碎爆竹紅衣,小家夥回到爹爹腿上坐著,期待地問“娘,什麼時候還有婚禮?”
殷蕙想了想,道“可能要等四叔成親了。”
彆人家的喜事,他們不會再去參加,王府裡麵的,隻能等四爺魏昡娶妻。
衡哥兒“四叔什麼時候成親?”
殷蕙知道日子,但也得假裝猜道“明年?”
衡哥兒嘟起嘴吧。
魏曕忽然道“曾外祖父快過六十大壽了,壽宴也會放鞭炮。”
衡哥兒又興奮起來“我可以去嗎?”
魏曕摸摸兒子的腦袋瓜“嗯,衡哥兒與弟弟都去。”
殷蕙呆呆地看著魏曕,他竟然知道祖父要過六十大壽了?還願意帶孩子們去給祖父祝壽?
魏曕回答了衡哥兒幾個問題,才注意到殷蕙異樣的眼神。
他神色如常地道“壽禮我來準備,老爺子可有什麼喜好?”
殷蕙與他對視片刻,笑了,眼含水色道“祖父愛喝飄香樓的酒。”
他去也好。
上輩子祖父都沒能活到六十壽辰,這輩子,她好好給祖父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