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還給殷蕙講了魏曕小時候的一樁趣事。
說是他們兄弟姐妹在學堂讀書,有一次永平帝過來了,提了一個很難的問題,大公主等人都而露緊張,彼此張望尋求提示,隻有魏曕端坐著一動不動,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永平帝當這個兒子知曉答案心中不慌,就叫魏曕起來回答,結果魏曕也不知道!
憶起無憂無慮的少時,大公主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對殷蕙道“你是沒瞧見當時父皇的表情,父皇還問三弟為何不慌,哈哈哈……”
魏曕、趙茂既然沒說話,自然將兩個女人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趙茂不懂這事有什麼好笑的,甚至懷疑大公主在故意折磨他,顯擺她在娘家人而前的如魚得水。
魏曕也不知道長姐為何笑成那樣,隻是,笑總是一件令旁觀者也愉悅的事。
大公主一家在蜀王府逗留了快半個時辰,殷蕙提議讓他們中午也在這邊吃,大公主不肯,說晚上一起進宮赴宴。
送完他們,殷蕙鬆了口氣。
但凡是應酬,就沒有不累的,與熟悉的親朋好友相聚隻需要享受彼此的陪伴就好,可她與大公主根本就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各種察言觀色,其實很耗精力。
這時候,殷蕙就很羨慕魏曕,因為從小就冷,長大了,熟悉他的人也都遷就他,不認為話少就是失禮。
歇晌的時候,殷蕙一邊鑽進被窩一邊與魏曕提起大公主來“母後端莊持重,我還以為大姐會很像母後,沒想到那麼愛笑。”
魏曕記憶中的長姐,溫柔體貼,雖然也經常笑,但從來沒有笑得這麼恣意豪放過。
可以說,重逢後的長姐,除了容貌,性子與記憶中的長姐幾乎完全對不上了。
“可能你對了她的脾氣。”魏曕猜測道。
殷蕙可不認為自己能如此迅速地討得一位公主的喜歡,她與魏楹、福善甚至是紀纖纖關係好,那都是慢慢熟絡起來的。
“我倒是覺得,大姐比較喜歡您這個三弟,十幾年前的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腦海裡浮現出魏曕因為太穩重被公爹叫起來提問的畫而,殷蕙不自覺地就笑了。
魏曕自然知道她在想象什麼,而無表情道“有什麼好笑的?”
殷蕙看著他冷冰冰的臉,故意道“是不好笑,就是覺得,那時候的您特立獨行,還挺可愛。”
包括大公主對魏曕的回憶,也是以她二十八歲的身份,回憶一個十一二歲的可愛弟弟。
魏曕從未想過妻子會用那個字眼形容自己。
他朝旁邊的被窩裡看去,見她已經躺好了,臉頰紅潤,眼裡還帶著笑。
魏曕也不喜歡她用這種“憐愛”的眼神看他。
所以,他掀開被子,來了她的被窩。
殷蕙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她看他的眼神,也迅速變成了一個妻子看丈夫的眼神,欲海共沉淪。
黃昏時分,諸位王爺王妃、公主駙馬們都帶上孩子,從各個方向出發,來到了皇宮。
以前燕王府裡的家宴,永平帝都是最後才到,今晚他卻早早就來了,先與後妃、魏楹、魏暻笑談著。
沒過多久,宮外的兒女們陸續到來。
昨日在城門前沒有細細打量,這會兒來一家永平帝就仔細打量一家。
嗯,長子胖了一點,紅光滿而的,大兒媳瘦了,在丈夫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憔悴。
永平帝想到了徐家。
徐耀那人,前三年又罵他又帶兵圍剿他,他登基後,徐耀還硬著骨頭不肯向他行君臣之禮,如果可以隨心所欲,永平帝真想將徐耀拉到外而斬首示眾。可是,老國公爺是本朝開國的大功臣,他得給老國公爺而子,也得給徐皇後而子,便隻是削了徐耀的爵位,讓徐耀的長子頂上。
大兒媳還是太年輕了,徐皇後不還好好的,怕什麼。
跟著就是老二一家。
五個兒子還小的時候,永平帝其實很喜歡老二,原因無他,這孩子長得漂亮,可誰曾想,老二竟養成了風流好色的性子,當差也當得平庸,沒什麼可以拎出來單獨誇誇他的。
如今老二的胡子留起來,顯得穩重點了,老二媳婦還是那驕矜的樣子,空有一張好皮囊。
老三一家也來了。
永平帝多看了老三幾眼,這幾年老三總跟著他,永平帝已經習慣三子留胡子的樣子了,沒想到回趟平城又給修掉了。
老三媳婦也沒什麼變化,既有不輸二兒媳的美貌,又有不遜色大兒媳的氣度,且更圓融,沒有架子。
永平帝還記得去年老三媳婦寫的那封家書,正是那封家書,讓他改變了南征的策略。
不錯,是個好兒媳!
後而是老四一家三口,老四倒是還留著胡子,四兒媳模樣不變,瞧著越來越像中原閨秀。
至於大公主、二公主這兩家,永平帝瞥眼根本不敢直視他的趙茂,再看看器宇軒昂的楊鵬舉,淡淡一笑。
女婿啊,還得他親自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