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啊,魏昂都把劍懸在父皇麵前了,舅舅還指望父皇憋屈認命?
魏暘越想越氣。
徐皇後深深地歎了口氣,苦笑道“你舅舅就是那個脾氣,能改早改了,就這樣吧,他在府裡養病,你父皇眼不見心不煩。”
無論如何,有老國公爺的功勳在,徐家都不會倒的,隻要侄子侄孫們立起來,徐家早晚能恢複當初的榮耀。
“伯起,我知道你心裡不是滋味,可清婉夾在中間更難受,你不要遷怒她,好好對她。”
在燕王府的時候,徐皇後就把兒媳的憔悴看在眼裡,勸了幾次,可她的話不管用,得朝夕相處的兒子疼惜才行。
魏暘哼了哼,提起另一件事來“母後,聽說父皇要為我們選側妃?”
宮裡要選秀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魏暘也有聽說。
徐皇後“是啊。”
魏暘看眼母後,道“孟氏為我生了六郎,如今又有了身孕,母後,我想替她請個側妃之位。”
徐皇後目光微冷,直視兒子問“王府側妃,雖然也是妾,卻也是貴妾,你想想你父皇當初的側妃出自哪裡,再想想孟氏,她配嗎?”
她的語氣嚴厲,毫不掩飾批評之意。
魏暘知道孟氏身份不夠,可,孟氏是他最寵愛的妾室,又有育子之功,封個側妃又如何?
徐皇後看出了兒子的不服,冷聲道“知道你父皇謀劃大事時為何瞞著楚王嗎?”
魏暘臉色大變。
徐皇後“男人可以好色,但好色也要有度,若為了女色忘了規矩禮法,這樣的兒子,在你父皇眼裡便難以成大器。”
魏暘再也不敢提孟氏半個字,跪下朝母後認錯。
徐皇後看看兒子,搖頭道“伯起,你是娘的兒子,娘會幫你也願意幫你,可如果你自己立不起來,娘也無能為力。”
魏暘連道不敢。
徐皇後“快過年了,我希望下次清婉進宮請安,能夠胖一點。”
兒子糊塗,她更需要一個賢惠的兒媳。
殷蕙還沒聽說選秀的消息,度過最初的幾日忙亂之後,她與魏曕商量,想帶著孩子們去濟昌伯府探親。
上輩子她孤零零地跟著魏曕來到金陵,除了兒子再無至親,這輩子不一樣了,她的祖父弟弟也都來了京城,她也是有娘家的人了!
魏曕就定了冬月底這日,趁著他休沐,他陪著娘仨一起去。
因為這是移居金陵後的第一場拜訪,所以要鄭重一些,以後殷蕙再想回娘家,自己做主就可,無須他再同行。
永平帝登基後,懲罰了一批官員,隨著這批官員的入獄流放,一批宅子也被朝廷收繳,被永平帝拿來賞賜新貴。
濟昌伯府的宅子就是這麼來的,宅子本就氣派雅致,殷家人入住後,又給仔細修了修,畢竟殷墉雖然把大部分家產都捐做軍需了,可燕地首富家的家產,哪怕隻剩一成,如果此刻把京城的勳貴高官之家拉出來盤算一番家財,殷家的濟昌伯府依然能夠名列前茅。
蜀王府的馬車停到伯府門前,殷墉等人也都迎了出來。
殷蕙有整整三年沒見過祖父了,此時見麵,她一眼就注意到了祖父頭上的白發,上次見麵老爺子的頭發隻是花白,黑發更多,如今卻幾乎都白透了。
淚水盈滿了眼眶,殷蕙撲到了祖父懷裡。
殷墉的頭發是累白的,永平帝讓他負責糧草,這差事他的確不懼,可裡麵有太多的東西要算了,費的是心力。
好在,他隻是白了頭發,身子骨還硬朗,這不,孫女撲過來,他也能抱得住,一步都不帶後退的。
“好了好了,彆讓孩子們笑話。”殷墉瞅瞅衡哥兒兄妹,笑眯眯地扶起殷蕙。
殷蕙心疼祖父,對上那一頭白發就忍不住。
殷閬笑著將一個男娃娃塞過來“這是明禮,姐姐還沒見過,快抱抱吧。”
男娃娃就是殷閬與謝竹意的長子殷明禮,與寧姐兒一年出生,隻是殷明禮生在八月,寧姐兒生在十月。
殷蕙抱著侄子,上輩子不曾出現過的侄子,又哭又笑的。
魏曕在旁邊看著,都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這麼愛哭了,明明團聚是喜事。
“王爺,咱們進去坐吧。”殷墉笑著邀請道。
魏曕這才不再看妻子,跟著老爺子往裡走。
謝竹意過來安慰殷蕙。
殷蕙還是高興更多,很快止住眼淚,抱著侄子,帶上孩子們,喜氣洋洋地跨進了娘家的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