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燦爛的夕陽灑滿庭院,??寧姐兒樂此不疲地與乳母、丫鬟們玩著“鷹捉小雞”的遊戲。
殷蕙坐在東次間的榻上瞧著,心思卻飛出了城門,牽掛著衡哥兒、循哥兒。
兄弟倆都沒吃過什麼苦,??上次與魏曕在陶然居種菜更像玩,今日隨著永平帝去春耕,??艱辛程度定會不同。
等啊等,院子裡的夕陽開始往牆上移,??沒過多久,就照不到寧姐兒的小臉了。
應該也要回來了吧?
殷蕙穿好鞋子,走出堂屋,??對寧姐兒道“瞧你這一身汗,??先去洗個澡吧,??等會兒爹爹他們該回來了。”
寧姐兒抗議了一會兒,但還是被乳母抱走了。
下一刻,??門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王爺回來了。
殷蕙趕緊朝外走去,??到了前院,就見魏曕單手抱著循哥兒朝裡走來,衡哥兒跟在他身旁,臉蛋乾乾淨淨的肯定是在馬車裡擦拭過了,??外麵的錦袍看起來也隻是起了些褶皺,然而在外麵曬了一天,父子倆的臉都呈現出一種狼狽的紅色,一時水洗又怎能洗掉。
“累不累?”殷蕙心疼地拉起衡哥兒的手,翻過來一看,??手心有兩道牽牛時拉出來的勒痕。
衡哥兒縮回手,笑道“我不累,??倒是弟弟,上車不久就睡著了。”
剛剛殷蕙已經看見了,小兒子趴在爹爹肩膀上睡得香香的。
“好,快去洗澡吧,洗完就吃飯了。”
殷蕙想接過循哥兒,魏曕知道她抱不了太久,將循哥兒交給了長風,然後他帶著衡哥兒一塊兒去洗。
殷蕙自去照顧循哥兒。
長風將循哥兒抱回房間就退下了,殷蕙站在榻邊,見循哥兒的臉也是曬得紅紅的,一頭的汗味兒,眼睛就發起酸來。
從大郎到八郎,都是殷蕙看著長起來的,每個孩子的性情她都了解,就說今日的春耕,肯定有偷懶的孩子,隻自家這兄弟倆,在魏曕的教導下一個比一個老實,哪怕心裡也覺得累,卻絕不會偷懶。
循哥兒這一覺怕是會一直睡下去,殷蕙親自幫兒子脫了衣裳,拿溫熱的巾子仔細擦拭一遍,這才將酣睡的小兒子抱到內室的床上,交待乳母與循哥兒身邊的小太監好好照顧著。
她在這邊耽誤了一會兒,等她回到後院,魏曕已經抱著寧姐兒在說話了,衡哥兒好像要打哈欠,瞥見母親來了,拿袖子擋了擋。
殷蕙更加心疼,叫丫鬟們快擺飯。
知道兒子累,飯桌上殷蕙也沒有問什麼,隻在衡哥兒吃完後一路將兒子送回房間,一直坐在床邊,看著衡哥兒的眼皮越來越重。
“睡吧,你睡著了娘再走。”殷蕙輕輕拍拍兒子肩膀處的被子,柔柔一笑。
衡哥兒喜歡這般溫柔的母親,隻是他實在是太困了,撐也撐不下去,很快就睡了過去。
殷蕙親了一口兒子的小臉蛋,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去。
寧姐兒也去睡了,魏曕已經收拾妥當,靠在床頭翻著書。
殷蕙默默地漱口洗臉,然後坐到床邊通發,一邊通一邊跟魏曕打聽春耕的情形。
魏曕話少,她問兒子他就隻說兒子。
殷蕙便從大郎一直問到八郎,四郎身子弱中暑沒辦法,也不值得羨慕,可聽說八郎好好睡了一下午,殷蕙就忍不住埋怨了魏曕一句“咱們循哥兒隻比八郎大兩歲,就是去睡會兒父皇也不會說什麼,他自己不敢拿主意,您怎麼不知道心疼心疼他?”
魏曕見她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倒仿佛兒子在外麵受了莫大的委屈,解釋道“我問他了,他說不累。”
殷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說不累就不累?平時你問他想不想玩,他還說不想呢,你真就信了?”
魏曕抿唇。
殷蕙偏過頭,知道他就是這樣冷,一點都不會憐惜人,對生母對她對兒子都如此!
不想再看那張冷漠的臉,殷蕙快步走過去,啪啪啪地將幾盞燈都滅了,然後鑽進自己的被窩,背對他躺下。
她的生氣如此明顯,魏曕想忽視也難。
可魏曕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循哥兒已經七歲了,百姓家七歲的孩子什麼活兒都會幫著做,循哥兒隻是累了一日,明日開始還是王府養尊處優的小公子,有何需要心疼的?
夫妻一夜無話,次日早上,殷蕙也沒有理會魏曕,聽循哥兒的乳母過來說循哥兒賴床不起,怎麼哄也不行,殷蕙同樣自作主張道“讓他睡吧,不用再打擾他。”
乳母下意識地看向一家之主魏曕。
殷蕙見了,終於朝魏曕看來,桃花眼裡已有怒氣翻滾,仿佛魏曕若不支持她的決定,她就會發作一場。
魏曕頓了頓,吩咐金盞“傳飯吧。”
乳母終於走了,殷蕙再看向端坐在魏曕身旁的長子“衡哥兒累不累?累了今天你也不用進宮,娘派人將你的假一起請了。”
魏曕也朝兒子看來。
衡哥兒笑道“娘,我不累。”
殷蕙竟看不出來兒子是真的不累,還是太過懂事。魏曕跟著公爹去外麵奔波那幾年,衡哥兒變化最大,一下子就有了長兄氣派,上能安慰母親,下能照顧弟弟妹妹。
吃過早飯,殷蕙牽著衡哥兒的手送他出門。
衡哥兒坐馬車進宮,魏曕騎馬去刑部。
殷蕙親手扶兒子上車時,魏曕已經在馬背上坐好了,看著她隻與兒子說話,看著馬車一動她便轉身往裡走,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魏曕攥攥韁繩,出發了。
循哥兒一直睡到快晌午才醒,醒來就見娘親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針線在縫什麼。
“娘。”循哥兒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