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的五座王府與公主府,同金陵的分布位置差不多,隻是占地要更大一些,府內的景致也更充滿了北地風情。
“既然修好了,皇祖父是不是要遷都了?”魏寧期待地問,母親經常在她麵前懷念平城的好,就連她也是生在平城,是地地道道的平城人呢。
提到這種大事,魏曕才開口道“還沒定下來,不過應該快了。”
殷蕙是最激動的,金陵固然好,一年風景如春,可她懷念北方的四季分明,尤其懷念北方冬日的皚皚白雪。
魏曕還帶了平城蜀王府的輿圖回來,吃過午飯要歇晌了,他單獨陪殷蕙看。
平城的蜀王府幾乎是照著金陵的蜀王府修建的,連陶然居都有,三間平房前麵種菜,後麵栽種果樹。
“那邊養不了橙樹,我叫人改成了柿子樹。”魏曕的指腹移到陶然居的後麵,解釋道。
殷蕙笑道“橙子、柿子,熟了顏色差不多,也算一樣了。”
魏曕看著她的笑臉,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可惜。
澄心堂才是他們夫妻一開始的家,他在那裡迎娶她進門,三個孩子也都是在澄心堂出生的。
可惜燕王府變成了皇宮,澄心堂也改成了他用。
四王歸來,永平帝卻留在了平城過年,兒孫大多數都被他打發回了金陵,隻留了一個長孫。
再加上平城已經修建好了,永平帝此舉其實就是在告訴金陵的眾臣與百姓,他快遷都了。
而且,景和十年是個好年啊,既是永平帝登基的第十年,也是永平帝滿六十歲的年頭。
換成誰,都會在自己慶六十的這年乾件大事,遷都就是這樣的大事!
一時間,金陵城內的人心都亂了。
權貴富商們早在永平帝開始修建平城的時候就跑過去買田買地了,這麼多年下來,平城的房子、田地是越來越貴,金陵的房子、田地卻是越來越便宜。如今遷都就在眼前,更多的官員開始變賣家產,命家人管事先到平城去買地買房。
老牌的金陵世家最不高興,雖然他們不缺銀子去平城買新宅子,可他們的人脈底蘊都在金陵,遷到平城去,他們與新貴有什麼區彆?更彆提,聽說平城那地方的冬日冷得要命,春秋風沙又多,哪裡比得上金陵的氣候宜人?
故土難舍,這波人真是在心裡埋怨永平帝沒事遷什麼都。
有人發愁,自然也有人歡喜,像馮家、楊家等跟隨燕王在平城起事的人家,就都很高興都回到平城去。
濟昌伯殷墉更是笑眯眯的。
年後殷蕙來這邊探望老爺子,就見府裡下人們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遷都的旨意還沒下來,祖父就著急回去了嗎?”殷蕙調侃道,她記憶中的祖父,從來都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如今竟然心急起來。
殷墉當然急啊,回平城就相當於回家了,年輕人可能覺得再等幾個月也不算什麼,他年紀大了,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人世,越是這樣,就越盼著能夠早點回去,葉落歸根。
殷墉早就有在平城養老的心了,不想後麵出了那麼多事,永平帝登基了,孫女孫女婿都要來金陵,殷墉雖然可以留在平城當伯爺,可他放心不下。小孫女做皇孫媳不容易,做王妃要牽扯的事情隻會更多,他無權無勢的隻剩一顆腦袋,關鍵時候或許能提點孫女一二。
這才是殷墉留在金陵養老的真正原因,而非貪戀這京城富貴之地。
殷蕙都知道的,她雖然是父母所生,可父母都早早離去,祖父才是這世上最疼她的人。
“這次您回去,街坊們待您肯定更熱情了。”
殷蕙一邊替老爺子捏肩膀,一邊憧憬道。
祖父有錢又心善,殷家周圍的街坊們基本都沾過祖父的光,平時也都把祖父當財神爺看待,又喜又敬的。
殷墉摸著胡子,腦海裡浮現出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隻可惜,有的人已經壽終正寢了,曾經光著屁股在街上亂跑玩耍的孩子們也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微風吹拂,幾片樟樹的葉子輕輕地飄過來。
殷墉看著那些葉子,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
無論如何,他總算可以回家了,孫子一家和和美美的,小孫女與女婿也越過越甜蜜。
如果說還有什麼放不下……
殷墉仰頭,看著孫女以為他有話說,低下頭來,桃花眼笑盈盈的,還是小時候那麼清澈。
殷墉就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還是放心不下小孫女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魏曕那小子,最後也不知道會變成個啥。
一直是蟒當然好,就怕被人打成泥鰍,孫女跟著他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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