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鹹寧七年,????春。
今日是燕王三子魏曕大婚的日子,燕王府辦了酒席,請了一些親朋及王府屬官來吃席。
喧嘩聲隱隱約約地傳到了澄心堂。
殷蕙坐在新房的床上,????局促不安地攥著手裡的帕子,心跳得很快,????撲通撲通的。
金盞、銀盞都被她打發去了外麵,殷蕙坐不住,????再次走到窗前。
透過琉璃窗,可以看見院子裡種了兩棵槐樹,春暖花開,????槐樹剛剛長出新葉,????嫩綠嫩綠的。
除了這兩棵槐樹以及廊簷下的花壇,????院子裡再沒有其他裝飾的器物。
殷蕙暗暗地想,三爺乃皇孫貴胄,????住的地方卻遠不及她在娘家的院子奢華。
不過,燕王府可就大多了,????小時候殷蕙還跑到附近瞻仰過,在她眼中,平城的燕王府氣勢恢宏,與皇宮也沒什麼差彆。
可惜今日嫁進來,????她一直坐在花轎中,頭上又蒙著蓋頭,都沒機會看到王府裡麵是什麼樣子。
紅日下沉,夕陽緩緩移動,夜幕悄然降臨。
廚房送了晚飯過來,????四菜一湯。
殷蕙餓了一天,趁新婚夫君還沒有過來,????殷蕙飽飽地吃了一頓,吃完馬上洗漱。
忙完了,殷蕙再次坐到床上,新房裡處處都是紅色,身後就是一床大紅緞麵的喜被。
腦海裡浮現出小冊子上的一些畫麵,殷蕙的臉一陣比一陣熱。
她很緊張,巴不得三爺晚點過來。
可惜越是緊張,時間仿佛過得越快,冷不丁金盞匆匆地跑進來,同樣緊張地對她道“姑娘,三爺來啦!”
殷蕙整顆心都顫了一下,硬著頭皮出去迎接。
來到堂屋門外,就見魏曕已經走到了走廊轉角,穿一身紅色喜袍,麵容清冷,那幾盞大紅燈籠的光暈都照不出一絲暖色。
殷蕙立即想起掀蓋頭時的匆匆一瞥。
大喜的日子,他笑都不笑一下,是不是不喜歡她?
殷蕙垂下眼來。
她太清楚這門婚事是怎麼來的了,如果不是燕王要用祖父的銀子,又哪裡會讓三爺娶她這樣的平民女子,據說世子夫人、二夫人都出自金陵的名門世家。
視野裡出現一雙黑靴,殷蕙收起那些思緒,露出敬色,屈膝行禮“三爺。”
魏曕看過來。
掀蓋頭的時候,她臉上帶著濃濃的新娘妝,隻有一雙桃花眸子清澈動人,這會兒她換了一身紅色常服,那些濃妝也洗去了,露出一張吹彈可破的白淨臉龐,很容易令人聯想到剛剛出水的芙蓉。
“我聽人說,殷家二小姐是平城第一美人呢!”
二哥調侃的話語重新響起在耳畔,魏曕收回視線,道“備水,我要沐浴。”
說完,他先跨了進去。
殷蕙忙朝金盞、銀盞使眼色。
今晚水房肯定會一直溫著水,方便新婚的主子們隨時傳用。
丫鬟們去忙了,殷蕙走進堂屋,周圍殘留他身上的酒氣,殷蕙小心翼翼看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安靜地走過去,再瞥眼桌子上的茶壺,殷蕙細聲問“您渴不渴?”
魏曕看過來,然後點點頭。
殷蕙竟鬆了口氣,手微微發抖地給他倒茶。
說起來,她可不是養在深閨一個外男都沒見過的姑娘,幾歲起就喜歡出門玩了,長大了更是在祖父的寵愛下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見得人多,膽子也大,在今日之前,殷蕙真的沒有怕過誰,隻有彆人爭相討好她的份。
隻是,魏曕與那些人不同,他是皇孫,是燕王的兒子,彆說殷蕙了,就算平城知府見到魏曕,也得恭恭敬敬的。
她將七分滿的茶碗端到他麵前。
魏曕看到一雙白皙纖長的手,她的手很好看,還有些肉嘟嘟的感覺,豐盈得恰到好處。
燕地首富家的小姐,自然也是千嬌百寵出來的。
魏曕喝了茶,低頭時聞到身上的酒氣,難免皺眉。
他不喜歡喝酒,今晚卻沒有理由拒絕,二哥那人,明明酒量不怎麼樣,還非要追著他拚酒。
粗使婆子們抬水進了浴室。
魏曕要去沐浴,察覺她們主仆在互相使眼色,似乎猶豫要不要跟進來伺候,魏曕便道“誰也不必進來。”
殷蕙與兩個丫鬟都鬆了口氣。
魏曕洗得很快,出來時,換了一套紅色中衣。
天色不早,魏曕直接去了內室,殷蕙也就跟進去了,兩個丫鬟留在了外麵。
魏曕掃眼新房內的陳設,見她局促不安地站在幾步外,魏曕便先坐到床上“睡吧。”
殷蕙紅著臉去滅了室內的燈,隻剩一雙喜燭輕輕地跳躍著。
繞過屏風,見他坐在床邊,一雙清冷的鳳眸直直地朝她看來,殷蕙就更慌了。
她下意識地放下帳子,然後僵硬地坐在他身邊。
魏曕能看出她的羞澀,連脖子都浮上了一層海棠花似的淺粉。
不得不說,她這樣子,確實也當得起平城第一美人的讚譽,並非徒有其名。
魏曕的視線,從她的額頭一直移到領口,所見的肌膚細膩盈透,另有淡淡的清香傳過來。
魏曕將她抱到了懷裡。
殷蕙一動不敢動,尚未看清他的臉便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
衣衫漸落,殷蕙能感覺到,魏曕好像在看她,肯定也要看的,不然何必多此一舉。
魏曕又將她放到了床上。
殷蕙是第一次做新娘,雖然看過一本小冊子,可她也不知道彆的新婚夫妻會如何開始,她隻能乖順地任由魏曕擺布。
當魏曕壓下來,殷蕙本能地抱住了他。
直到眼淚溢出,殷蕙才終於睜開眼睛,小小的一個動作卻仿佛驚動了他,他抬頭看過來,燭光昏暗再加上眼中的淚水,殷蕙看不清他的樣子,也不敢多看,馬上偏過頭去。
叫了一次水,殷蕙重新躺下,腦海裡一片紛亂,卻做出閉眼入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