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須江山亂紅顏!
翌日清晨,杏子煙的穴才自動解開了,她的手還係著淡藍繡魚發帶。
昨夜,姬浮玉將她扔在床上後,便披上狐裘大衣出了門,她被點了穴動彈不得,一夜窗戶未關,連被子也沒有蓋好,所以她今日就有些受涼了。
清晨的風總是柔和的,窗外那顆杏樹也時不時的墜下幾朵杏花,在天虞山之巔,他和雲華夫子生活的院子裡,就有一顆大杏樹,它開的花比這裡要美上許多。
杏子煙記得,雲華夫子很喜愛那棵杏花樹。
她十歲那年被夫子救下,十三歲那年,夫子生辰,她跑到天虞山深處挖了一棵小杏樹回來,親自栽在院子裡,以此作為送給夫子的禮物。
時光易逝,可那日的情景卻曆曆在目。
大雨淅淅,池中鯉魚翻騰,院外青竹沙沙作響,此刻,清甜的小草也混著泥土香。
杏子煙站在屋簷下,水滴成簾,遠處白霧朦朧,山水似雲似煙,隻見一人踏過梅花枯枝,撐著青傘向她走來,眉眼溫柔,似春日和風,夏日暖陽,她的世界,也漸漸清晰了。
“夫子,你終於回來了!”
杏子煙冒著雨衝到雲華夫子的懷中,一抬眼,滿眼繁星,笑靨如花。
雲華夫子接住杏子煙,觸不及防的一撞,讓他向後踉蹌了半步。
雨勢不減,夫子用外衣緊緊裹住杏子煙,又害怕她被雨淋到,便將傘向她那邊斜了斜。
“怎麼冒雨跑出來了,感染了風寒怎麼辦,又想挨板子了不是?”
他語氣微慍,眼神卻彌漫了擔憂與關切。
杏子煙鼻子紅紅的,想是被凍壞了,她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看起來狡黠可愛,兩個梨窩也襯得她的笑更加乾淨純粹。
“夫子你怎麼又提挨板子呀,真是迂腐,為人師表應當做好表率,彆總是用暴力解決問題!!”
“你……”
雲華夫子一時氣結,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
杏子煙看著夫子氣結的模樣著實好玩,又捉弄似得調侃了一句。
“夫子你是不是想說孺子不可教啊?你每次生氣都隻會說這一句,咱能不能除舊換新,來句狠的?”
雲華夫子氣得發抖,咬牙切齒。
“抄經書三百遍!不抄完彆想吃飯!!”
雲華夫子氣得拂袖而去,一身青衣,出塵脫俗。
“夫子彆啊!子煙知錯了!”
頃刻,雲華夫子又掉頭回來,杏子煙的心情從低穀一下又竄上雲霄。
“夫子你原諒我了?”
她的眼睛圓溜溜的,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拿著。”
雲華夫子將青傘遞到杏子煙的手中,便一個人淋著雨,向屋內走去。
杏子煙舉著傘一臉沮喪,她知道自己又惹夫子生氣了,可她隻是想給夫子一個驚喜,所以才會那麼急不可耐的想要見他,同他說話,可是因為她的調皮,驚喜被搞砸了。
她又從袖子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棵杏樹苗,如同珍寶。
“今日是夫子的生辰,我不能再惹他生氣了,我得先把經書抄完,再去種杏花討他歡心。”
語畢,杏子煙便撐著傘走到屋內,她還沒來得及換下濕衣服,便開始抄寫經書了。
夜色襲來,杏子煙哈欠連天,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手裡還拿著筆歪歪倒倒的寫著。
“啊切~~”
杏子煙一個噴嚏突然把自己吵醒了,隨後又換了一張紙,重新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