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就隻有監獄裡的那些殘忍往事重現的時候。
“我隻說了這些?”
“嗯。”
陸輕澤給寧溪蓋上被子,“那你還想說點什麼?”
“不是,”寧溪頓了頓,“謝謝陸醫生。”
“彆光口頭謝,我可是不眠不休的照顧了你一天一夜的,”陸輕澤在寧溪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每次你受難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的都是我,而不是你的少爺。”
說完,陸輕澤就直起身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寧溪從前麵的白色漆麵立櫃上看見陸輕澤的一道身影已經從門口離開,她把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了羽絨枕中。
真狠死了這張嘴。
近幾天裡一直都心神不寧,她生怕自己做夢會說出什麼不好的夢話來,晚上睡覺前都會用專用的膠帶把嘴巴給封住的。
現在陸輕澤的這種態度,隻有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陸輕澤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一種就是……他什麼都知道了。
…………
寧溪在陸輕澤的住處養傷的這三天裡,倒是難得的清淨。
倒是方清舒來了一趟,冷嘲熱諷的叫陸輕澤把她給丟出去,陸輕澤不從,方清舒因為寧溪內心也藏著方清舒的秘密,不敢輕舉妄動,也隻能逞一逞口舌之快。
鬱時年的傷勢重,在主樓那邊,也需要個天。
主樓的羅清怡過來問候了寧溪,送來了一些營養品,表示了大夫人的關切之意。
寧溪感恩戴德的就差沒有跪地謝恩了。
她聲音細弱的問“少爺的傷勢好的怎麼樣了?”
“哎,二十鞭下去,彆說是少爺身體才剛好點,就算是完全康健的人也要去了半條命啊,大少爺也是命苦的很。”
羅清怡說著就抹眼淚,寧溪也隻好跟著演戲,做出一副悲天慟地的模樣來。
第五天,寧溪已經能側身了,背上的傷口都已經愈合結痂,曲婉雪派沈越過來傳話。
“少奶奶說叫你回去。”
沈越言語有點躲閃,寧溪卻是一下就猜到了。
她一早就收拾好了東西,“走吧。”
寧溪後背的傷差不多好了,但是走的還是不快,沈越就跟著她的腳步。
一直到了彆墅,剛一進來,就看見了客廳端坐著的曲婉雪。
“少奶奶。”
寧溪首先走過來和曲婉雪問好。
曲婉雪冷眼瞧著她,陰陽怪氣的說,“哎喲,你可是逞能的大英雄啊,我當不起你的伺候了。”
寧溪站在麵前,低著頭,語氣卻是不卑不亢,“的確是我做錯了事情,我挨了幾鞭子也是應該的。
曲婉雪冷笑,“也就是幾鞭子,你就賴在陸輕澤一個外男的住處不肯出來了?你可真是比我們鬱家的三小姐還要嬌氣了!”
寧溪說“我是病人,陸醫生是治病救人,彆說我這四鞭子,大少爺在主樓至少要休養一個月,身上的傷也才能好點。”
曲婉雪啪的狠狠拍了一下桌麵,“你能耐了啊!李娟!出去一趟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這麼跟我頂嘴了?!”
“少奶奶,我不敢。”
“你說的不敢但是你明明這麼做了!”曲婉雪眯起眼睛來,想了想,說,“本來該罰你的,但是……你出去幫少爺擋了鞭子,雖然有錯,也算是功過相抵了,回去歇著吧。”
寧溪頷首,“謝謝少奶奶,您的心真好。”
曲婉雪看著寧溪離開的背影,冷笑了一聲。
她的心好?
等到她想個法子把她給弄死的時候,這女傭就不會覺得她的心好了。
現在鬱時年要在主樓休養的這段時間,不就是她處理掉寧溪的最佳時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