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沒事的,比起其我在外邊闖蕩江湖,這都是小傷啦!”
蘇詩檀看到眼前安全無事的娘親卻是心頭一鬆,嬉皮笑臉的安慰起來。
“哼,你這個死丫頭,就知道嘴硬,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在外麵瘋,真當你娘我平時睡得安心啊,再說你今天大喜的日子,還這麼瘋瘋癲癲,你??????”
絮叨著的婦人手卻是一頓,歎了口氣,沒了言語。
“既然無大礙,那且好生待著。”
蘇詩檀抬首望去,隻見一頭發略帶花白,身形卻是英挺的男人,背身站在書案之後,晃動的燭火映襯著他背著雙手靜靜的背影,像一塊冬天的石頭。
蘇詩檀知道,哪怕今夜外邊再是紛亂,恐怕一樣是動搖不了這個男人,因為他的心和他外表一樣的冰冷堅硬。
蘇詩檀的心裡忽然感到莫名的鬱結,是不甘,是憤懣。
“我想知道為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你不用知道,你隻需要在這待著。”
冷冰冰的回應,是的,這就是他,一直是這樣的他。
婦人用手拽了拽女兒的衣角,臉上的神色帶著一絲勸慰。
可是蘇詩檀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紅色嫁衣,侍女春芽和那記不清到底有多少倒在自己身邊的熟悉麵孔,她抬起頭,昏黃燭火下的神色格外平靜,像是洗淨了脂粉,淡淡的說道,
“今天畢竟是我出嫁的日子。”
沉默,一時間無人說話,婦人臉上的愁容,蘇詩檀臉上的平靜,以及那個石頭一般的背影。
屋內隻剩案上燭台的焰火跳動,昏黃光線交錯閃動,交織出一片迷離的空間。隨著蠟燭焰心火花“劈啪”的一聲脆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隻是短短一瞬,那個男人終於慢慢轉過了身子。
男人的眸子微闔,似是一條線,若不是燈火反射的光,似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看著你。粗糙的麵龐,寬厚的鼻梁和抿緊的嘴唇配上額頭深重的皺紋顯得甚是威嚴。
“我一直以為女孩子應該養在深閨中,如寶玉藏匣中,可你卻總是想做一片瓦,在風雨中爛掉。”
男人淡淡的道。
“因為我經曆了風雨,才能今天活著走到這。”蘇詩檀生冷的回道。
“孩子,你怎麼說的,彆瞎說。”婦人滿臉的揪心,不敢想自己的檀兒今夜到底經曆了什麼,接下來又要經曆什麼。
“風雨?你曉得什麼叫做風雨?你的家家酒隻是在今天散場罷了。”
男人的口氣卻更是平靜不屑。
蘇詩檀貝齒輕咬,難道我在你心裡一直是個過家家酒的任性小女孩嗎?難道我隻配做一個乖乖聽話的深閨女子?我的存在隻是你眼裡的一個漂亮物件嗎?
螓首微低,那好看的一雙眸子似乎失去了光彩??????
“不過,既然你說今天是你的日子,有那幾分道理,我也就告訴你。你今天本應承聖上之命嫁給七皇子,然而聖上由於積病日久,七皇子迎親的隊伍還未出宮門,便被告知聖上危矣,便急忙回轉,然???????”
男人忽然對蘇詩檀說起今日之變,讓她倍感意外,卻又不由凝神細聽,今天的事情是在太過匪夷。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然而不過半日,宮中還未有消息傳出,興王便領兵圍城,而宦官周密突然宣詔立六皇子為太子,接著四皇子則領宮中禁衛封閉宮門,至於七皇子的消息便沒有了。”
七皇子,宋集薪,蘇詩檀內心暗念著這個名字,自己今天應該和這個素不相識的卻又注定是自己將來伴隨一生的人成為夫妻,哪怕自己再不願意,他也是自己的夫君,可??????
“可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蘇詩檀心底其實已經有了一絲明白,可還是抱著一份不甘心的天真問著。
男人轉身,隻將背影留給她,鏗鏘有力的道
“就憑我,就憑我蘇某的三十萬鐵騎,就憑你是我蘇仲虎的女兒,就憑你是將來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