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親眼看到,我才能確認你沒有騙我!”
看見眼前一臉淡漠的青色人影,還戴著一張鶴臉麵具,短須大漢的臉色蒼白如雪。
高階修士專屬的搜魂術,這般赫赫有名的搜魂手段,他怎麼會不知道。
一旦被高階修士強行搜魂,輕則重傷,嚴重一點則直接變成白癡廢人。
所以短須大漢是不可能接受被搜魂的。
既然如此,短須大漢一咬牙,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
就想拚命。
可讓他感到絕望的是,無論他怎樣用力,體內的靈力都紋絲不動,不聽使喚。
氣血也被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鎖鏈給牢牢鎖住。
完全不給他半點反抗的機會。
在這類高階修士麵前,他曾引以為傲的底牌,在此刻,全然成了一個笑話。
體內的靈力就連半分都調動不了,你讓他怎麼反抗。
關於死亡,短須大漢其實是不怎麼懼怕的。
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參加正魔大戰的次數多了,各種各樣的生死危機,他早有預料。
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死在他手中的修士,也不在少數。
他的心早就冷了。
可像現在這般無力的情況,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這些高階修士對他的壓製太大了。
短須大漢的眼神如刀,氣息狂暴且淩厲,恨不能吃了眼前的這位神秘青影。
哪怕是前輩高修,可在死亡的壓迫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短須大漢從缺少與人鬥狠的勇氣。
這是他能從最底層的散修,爬到如今這個層次,所必不可少的。
但如今的情況卻和以前完全不同,體內的靈力壓根無法調動。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麵前,短須大漢甚至連自爆都做不到。
最終,短須大漢無奈的淒慘一笑,笑容十分悲壯:
“既然前輩對此感到困惑的話,那就請動手吧。”
“不過晚輩隻有一個請求,那就是希望前輩能說話算話,留晚輩一條性命。”
“假若有可能的話,還希望前輩在離去的時候,將晚輩帶離永安城這個吃人的地方.”
“至於以後還能不能活著,就看老天爺吧”
短須大漢在心中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了,向眼前的這道青色人影妥協。
他在永安城生活了多年,手中沾染的鮮血不少,自然不缺血性。
若是平日裡遇到高階修士追殺,短須大漢哪怕是將自身的血液耗乾,也會選擇搏一搏。
可眼前的這種狀態,他實在是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性。
體內的靈力被封,血遁之術也使不出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雙方的差距太大了,短須大漢也隻能束手就擒。
基於目前這種情形,反抗一定會死!
被搜魂可能說不定還有一絲,勉強苟活下去的機會。
在生與死之間,短須大漢悲壯的選擇了苟活。
“對了,我這搜魂術可能和你了解到的搜魂術不大一樣。”
“伱隻需在腦海中想象有關於那人的畫麵,並且不對我的術法做抵抗,你遭受創傷的概率就很低”
原本心若死灰的短須大漢,猛地一怔,一臉不可置信:
“前輩沒有騙我?”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嘴巴都在顫抖。
洛言就靜靜的站在對麵,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他此時用出的隻是前世一個十分常見的典故。
那就是開窗之前,先拆房。
先對短須大漢提出一個,能危及到生命安全的事情。
再提出次一級的真實目的。
從死亡的威脅中瞬間解脫出來,兩者一對比,他想要達成的目的就簡單多了。
若是洛言開口就說,搜魂術沒有風險,是不可能會被相信的。
在查看短須大漢的記憶時,也必然會遭到其潛意識的反抗。
可洛言把說話的順序一調換,短須大漢的抵抗性,瞬間就降低了一大半。
在死亡的威脅麵前,被查看一小段片段的記憶,也就不是不能接受的了。
從遇到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開始,對於他所說的話,洛言是一個字都不帶信的。
他可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主,輕易的就會相信他人。
一個能在永安城這種混亂的地界,生活了幾十年,還安然無恙的人。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人,遠沒有其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哪怕這濃眉大眼的家夥,現在的語氣悲壯,像是委屈到了骨子裡。
神態間也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看起來十分可信。
不會騙人。
可洛言很清楚,這僅是他的偽裝罷了。
一個能參加正魔之戰多次,卻從未失手的人,洛言又怎麼可能會相信他是一個好人?
所以洛言壓根就不會,被短須大漢的麵部表情和語言給騙到,從始至終就未曾信任過他。
隻有搜魂,眼見為實,他才會相信這家夥說的是真的。
短須大漢自然也看出來了這一點,明白眼前的這道青色人影,絕對不是一個好忽悠的人。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前輩請吧.”
短須大漢看著眼前的這道青色人影,眸子間有無數的符文閃爍,透出的氣息將四周的草木都震的沙沙作響。
短須大漢的內心十分清楚,他這是倒黴透頂,撞槍口上了。
躲應該是躲不過去了。
索性不再為自己辯解,兩眼一閉,等待處置。
洛言沒有與他囉嗦,掌間瞬間飛出無數道灰色符文,將短須大漢牢牢鎖住。
這些符文鎖鏈上,還流螢著淡淡的幽光。
“嗡!”
一張潔白的右手,呈彎曲狀,從上而下,抓住短須大漢的天靈蓋。
洛言此時也適時的閉上雙眼,感應著他腦海中呈現出來的記憶片段。
畫麵中,一個雙目細小的大漢全身籠罩在黑袍中,麵前懸浮著三麵黑色的小旗子。
這些小旗子上麵的陰氣極盛,一抖之下,就有數百個魂魄呼嘯而出。
這些魂魄中有男有女,麵目呆滯,且發出陣陣淒厲的嘶吼。
十分駭人!
這些有關於那位魔修的畫麵,如走馬觀花一般,在短須大漢的腦海中閃過。
兩炷香後,洛言鬆開了手中的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