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葳!
“小姐說得是,倒是老奴想得不周了!”
老周麵上不變,笑盈盈的走在最前麵。
待走進院子,看到一塊坐著肯饅頭的阿苻和菟絲時,麵色馬上就變得嚴厲起來
“大膽刁奴,你們學的規矩都被狗吃了?怎麼敢和少爺小姐坐在一起吃飯?”
阿苻靜靜的從地上起來,倒是菟絲,本來正肯著手中香甜的饅頭,被他這麼一喝。登時被嚇得一愣,手上的饅頭差點就掉到地上了。
還是被阿苻拉了一把,才穩穩的起身,和阿苻一起站在阿葳身後。
“是我讓她們一同用膳的,管家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阿葳麵上帶笑,毫不畏懼眼前的男人,倒是讓老周有些詫異,素聞這江桂荏性格軟弱,他雖沒見過幾麵,卻聽得福利中丫鬟口口相傳她經常被江如雁撕打。今日一見,倒和傳有些出入啊!
“老奴倒沒覺得什麼不妥,既然是小姐教唆,那便沒有什麼不對了,隻是,小姐可彆慣著她們,彆叫她們忘了什麼是奴才的本分!”
“既然說到本分,不小姐母親去得早,沒傳得什麼給本小姐,不過本小姐父親尚還健在,還輪不到旁人教我如何做人,倒是管家,如此拎得清奴才的本份,心裡應該還知道自己是誰的奴才吧?”
阿葳笑了笑,就這樣杵在門口,不說讓人進去,也沒有拒之門外的意思。
老周心下大震,完全想不到自己回被個黃毛丫頭數落了。
想上前掌摑她兩巴掌,奈何人家也沒有錯處,何況自己還有要事纏身,若是老爺吩咐的事情沒辦好,那他這個管家估摸著也做不長了。
早知道就不給她下馬威了,彼時他隻需在修葺上做些手腳,自己便能從此擠出許多油水來了……
心下有些後悔,麵上卻還是滿帶著微笑
“自然明白的,多謝小姐教訓,呀!說著說著都忘記要事兒了!看老奴這德行!”
“今早侯爺臨去上朝前,讓老奴帶些工匠來給小姐修葺院子,還有在小少爺如今和小姐住在一起,難免會有些不方便,便讓老奴合計著,在給荏心院翻新的同時,再在荏心院周圍擴建幾間屋子,我尋思著小姐也看不懂,就自作主張,代小姐繪了些草圖,匠人們隻要照著圖紙,不出幾日便能完工了,絕對不會讓小姐和少爺久等呢!”
老周板直著腰,個子本來就有些高,這下子,阿葳得仰著頭,才能和他對視了。
“老奴繪的圖易懂,小姐如此聰明伶俐,想是看得懂一二的,不如我先給小姐看看,也省得學姐日思夜想了,如何?”
“既然管家都給本小姐打點好了,本小姐若是不看一眼,倒是極不知好歹了,如此,便有勞管家了!”
說著,從老周手裡接過圖紙。
“傳聞人家修葺房屋時一向都是坐北朝南而建,為何管家繪的這個,卻是坐南朝北?”
阿葳看著草圖,彎彎的柳葉眉皺成了條直線。
“這……”
“風水學上說,坐南朝北修葺的屋子是廟,裡麵專住和尚尼姑,管家這是覺著我定安侯府有亡魂要超度?”
阿葳連珠炮似的質問了一大堆,眼見著太陽在頭頂越來越燥熱,也沒有放人進院子裡去的意思,後麵跟著來的匠人們,聽著她曆聲質問,一時間隻道出門沒看黃曆,出來混口飯吃還要受如此對待。
老周一時間也有點懵,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隻是想著一個小丫頭不可能懂這些,剛好荏心院南邊的土地鬆軟些,方便施工,而北麵有許多石塊……
沒想到這丫頭竟能看得出來。
“這,老奴覺得,迷信這東西可不能全信,小姐看看,在南麵修葺屋子,一出來就有好大一片場子,少爺如今正是貪玩的年紀,你總不能把他一直悶在院子裡吧?”
“哦,這麼說管家不是因為這邊土地鬆軟好施工啊!倒是我錯怪管家了呢!管家說得沒錯,瑜辰如今是貪玩了些,還是把屋子建在北邊吧!如此他玩的地方也多些。”
阿葳笑道,全然當是自己誤會了。
“……是,一切都由小姐作主。”
老周的腰終於彎了些,順著眼瞧著圖紙,恭敬的說道。
“呀!,看我,光和您說話都忘記請各位大叔進來遮陽了!對不住對不住!”
阿葳像是才發覺一般,把人都請進了院子。
一行人雖是糙漢子,卻也都不是糊塗人,見小姐數落了侯府的管家一通,也都多多少少明白應該聽從誰的命令了。
“勞煩管家跑一趟了,今日事多,本小姐就不多留管家了,管家貴人多事,本小姐修葺院子一事,就不勞駕管家了,管家隻需把父親撥的款項,交接給我身邊的丫鬟就好”阿葳說著,示意了阿苻站出來。
“可是,侯爺交代了老奴,不把這件事辦好,老奴也不好交代啊!”
老周哪裡願意手中的肥羊被人牽走,忙出口拒絕道。
“本小姐又沒說不讓你負責,父親昨日不是還許了我把荏心院的一應家居用品都換了嗎?管家現在可以著手去換了,畢竟那黃花梨的家具,也不太容易找著呢!何況還有如今供不應求的蜀錦,晚些去買,可就買不到了呢!”
阿葳笑著,看著老周的眼神越發冰涼,想在她這裡占便宜?
“那便不留管家喝茶了,畢竟本小姐也比較慢!”
老周灰頭土臉,本來可以大賺一筆的肥差,就這樣隻有一點點跑腿費。
他連禮都沒行,就頹喪著把侯府的財印交給了阿苻,交代了些必要的事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