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葳!
“聽翾葳姐姐說,艈大哥中毒時京都無人可醫,唯有老先生妙手回春,晚輩也想過尋些名氣大點的醫者看看,實在是,舍弟所中之毒,瞧過的醫者不計其數,卻都不知起所然,翾葳姐姐便讓我們來老先生這裡試試運氣!”
阿葳柳眉微皺,像那老先生道明來由,前世她機緣巧合下救了他一命,兩人性格相似,後來老先生便和她常有來往,她得了許多好藥,都往這裡送來,如今,她搬出自己,應該能讓他出手救一救江瑜辰吧!
“你和應翾葳是什麼關係?”
裾宸子問道,想了想又覺得這丫頭既然都叫翾葳姐姐了,關係必然不錯,便又改口問道
“算了,想來你能找到我必然是得了那丫頭指引的吧!她如今身在宮裡,你怎麼見到她的呢?她——如今過得如何?”
阿葳愣了愣,心裡很怪異,原來還有人在意她啊!
“這……不瞞先生,我也好久沒見到姐姐了,這些也都是老早以前她同我說的,晚輩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兒,怎能隨意踏入宮門呢?”
“前些日子晚輩聽聞姐姐被廢後之後,得了場大病,甚至還有人傳聞她去了,這些自然是不可信的,隻是不知道她好些了沒有……”
裾宸子聞言,大失所望,本來以為這女娃知道些翾葳的消息。
這些傳聞他自然也是聽到的,隻是,他始終不能相信,那樣如同生在沙漠裡的鬼花,堅韌如石,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
“唉~,老夫也有許多日子沒見著她了。”
說著,他還是像江瑜辰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老夫也沒多大把握,你且先過來,我瞧瞧!”
江瑜辰見他看向自己,不由轉頭看向姐姐,見姐姐點頭,他才謹慎的走過去。
便被那老先生一把捏住手腕,在他那細小的手腕上摸了摸。
他低著頭,有些害怕被彆人觸摸,仿佛下一秒,手腕就會被捏碎一般。
裾宸子捏著那孩子的手,眉頭卻越來越皺。
這孩子身體本來是好的,卻像是被誰掌控了一般,不出一個年輪,就會……
若不是那女娃說他是中毒,他還真得廢一番功夫才能檢測出來他所中何毒。
“這孩子,中的毒本來隻是普通的虛寅草,隻要不去觸碰鹽類,犯病的幾率就不高,可若是碰了有鹽的吃食,那就成了慢性毒藥,開始時無甚反應,隨著攝入的鹽份越多,全身奇癢難耐,直至肌膚潰爛……此毒,幾乎無藥可解!”
裾宸子考慮到這小孩在場,本想說得輕鬆些,卻又如實說了。
“此種方法知道的人不多,你們是得罪了多大的仇人,才會被人抱複至此?”
阿葳聞言,心裡也是一震,她有想過江瑜辰中的毒難解,卻沒想過是這樣的結果,一時間,對謝氏恨不得殺人吮血。
“這麼說,連老先生都對此毒無策了?”
裾宸子聞言,搖了搖頭
“辦法倒是有,就是,不知他這樣大的孩子能不能忍受!”
“我……我可以忍受的!”
江瑜辰本來被毒的症狀嚇得麵色蒼白,如今方一聽到還有辦法救他,小臉上滿是激動,於他而言,除了死,任何痛苦都可愛無比。
“如今舍弟都這樣說了,那晚輩肯求先生,無論多大代價,都要就他一命,晚輩自當先生是一世恩人,再生父母,隻要先生吩咐,晚輩定然竭儘全力做到!”
阿葳說著,便從椅子上起身,直直的像老者跪去。
江瑜辰見著也是一跪,剛和姐姐要向老先生磕頭行禮,便又被那老先生拉起來。
“哎哎哎,你們這倆娃娃這樣,可讓老夫難做了!我都還未說怎麼治,你們這樣,怕等下會後悔啊!”
阿葳聞言,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老先生但說無妨,說來,晚輩和舍弟也算是命途多舛了,家母去得早,我還好些,守著間破院,撿些府上人吃剩的飯食,雖多了些下頓之憂,卻也十分自由,倒是苦了舍弟,家母去時他還不足三歲,便被繼母養在身邊,說是養,還不知道是如何過的,那繼母本是家父的寵妾被扶正的,對舍弟能有多好!舍弟的毒,便是她的手筆,晚輩聽繼妹說出試情,這才死活把舍接走……”
“如今縱然知道解毒過程痛苦,也要試上一試的!”
阿葳說了許多,眼中不知不覺有些濕潤,雖然不是親弟弟,每次想起這些的時候她都心如刀絞,明明不願意提及這些往事,卻又無法不提。
“說來也不是很難,就是老夫得把他體內的虛寅草的毒用針灸的法子逼出來,這毒怪得很,針灸的時候會發生些變化,是以針灸的時候奇痛無比,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這法子療效雖佳,周期卻十分漫長,需要每日用針和著許多藥材一道注入體內方可,也就是說,每天都得被針紮遍全身的穴位,完了還要藥浴兩個時辰呐!你們每日都得過來這裡!”
裾宸子緩緩道,他擅長用毒,解毒自然不在話下。已經許久沒給人解毒了,他不免有些抗拒,但人家都搬出翾葳那丫頭了,他若袖手旁觀,以後還不知道那頭知道了該如何和自己慪氣……
阿葳聞言,和江瑜辰對視一眼,見他並沒有退縮,便點點頭
“那小荏便在此謝過先生了!先生放心,這些我們能忍得!這藥錢,還請先生開個價?”
裾宸子聞言,笑了笑,下意識便道
“藥錢倒是小事兒你愛給多少就多少吧!往後若是尋得了好藥,給老夫一些即可!”
說完他又有些想笑,這話對著一個侯府不受寵的小姐說,等同於免費嘛!
阿葳也是一愣,當年,他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