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行軍打仗時,顧予棠養過這樣一株草兒。
是生得十分清新淡雅的網紋草,生在岩石壁縫邊,一場硝煙過後,被踩得半死不活。
顧予棠隨手帶回軍營,拿了個小盆養。
那網紋草極好養活,定期喂點水就好。
有時候顧予棠外出辦事幾日未歸,回來一看,網紋草枯了,枝葉軟趴趴垂在花盆邊沿,但隻要再喂養一點水份,它就又能好好長開。
隻要偶爾給點水,它就又能活過來。
以前覺得那小草生命力旺盛強大,現在覺得非但沒骨氣,還犯賤得很。
顧予棠自己就是那一株草。
陵江的雨愈下愈大,冰冷的雨水浸染著逐漸爛開的傷口,沿著盔袍往下滴淌。
顧予棠推開了一家醫館的門。
坐在櫃台那邊清點藥材的是一名女醫,聽到腳步聲,女醫抬起頭往門口那邊一看,險些以為這是打哪過來的一名受了傷的潰兵。
因為顧予棠此時此刻實在狼狽慘淡,等他走進來了,女醫見他體魄健碩,長腿挺拔,步伐平穩,隱約感覺並不像是第一眼看到的那一回事。
並且,等她起身一看,終於從他披散的墨發中看清楚他的劍眉鳳眸,英俊冷漠的臉龐輪廓。
女醫看清楚他的樣貌後,微微一怔:“顧予棠?”
女醫名喚裴清雨,之所以會認識顧予棠,是因為她曾經……和顧予棠的摯交韓池有過一段感情。
她沒想到離開京都幾年以後會在陵江這裡見到顧予棠。
讓裴清雨覺得更古怪的是,顧予棠此時此刻的狀態實在詭異。絕世唐門fo
因為顧予棠分明是帶著滿身傷痕進來的,麵色形容冷白,卻平靜地走到櫃台前,口吻平淡地向麵前的女醫闡述他所需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