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翠英同誌所做的種種情況,是否可以構成犯罪?”
“是否可以坐牢?是否可以直接槍斃?”
顧寧這話一落,全場嘩然。
誰都沒想到,顧寧會這麼狠,一出手就打七寸。直接拿著林翠英犯事的這個地方,來試圖把她一次摁死。
再無翻身可能。
林翠英在聽到這個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一僵,像是打擺子一樣,哆嗦起來,“顧寧!”
“顧寧!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長輩!”
顧寧連頭都沒回,更是沒給她一個眼神。
眼看著顧寧說不動了。
林翠英果斷轉移目標,爬到安老那裡,拽著他的褲子腿,“老安,老安,我是你妻子啊!你不能、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抓啊!”
她林翠英!
當了一輩子富貴的安老太太,從未想過自己的下場是在牢裡麵了結終生。
從未想過,趙桂花的前路,就是她的後路。
安老拄著拐杖,他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腿旁邊,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老妻子,有一瞬間的心軟,但是在抬頭,對上顧寧那一雙清棱棱的又充滿譏誚的眸子時。
安老頓時渾身冰冷,他差點、差點就再次要失去平樂他們了。
他任由著老伴拽著他的褲腿,閉了閉眼,“做錯事該罰,這是三歲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觸犯法律,該罰,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林翠英,你不該如此!”
眼看著相伴幾十年的丈夫,竟然如此心冷,林翠英當即哭出來了聲,“安治國,是你的親孫女要置我於死地!”
“是你的親孫女要殺了我啊!”
她聲音尖銳又淒厲。
旁邊一直當貓一樣隱藏的丁淑麗,也實在是藏不住了。
她從人群中擠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安老的麵前。
她哭得極為悲慘,“爹!娘縱使有千般不是,她也是您的妻子,她縱然犯了天大的錯誤,她也是鴻才的親生母親啊!”
她抱著安老的右褲腿,哭得好不淒慘,“爹!鴻才走的時候,最放下不下的就是我們娘幾個啊!”
提起逝去的大兒子,安老也跟著心如刀絞。
他任由著兩人抱著他褲腿哭,半晌,他睜開眼睛,不去看任何人。
而是說,“這事我不插手幫你,但是你去求顧寧,我也不會插手!”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互不相幫。
還有一層隱形的意思。
那就是他在為老妻子挑明了一條明路來。
求他沒用,顧寧才是當事人。
隻有顧寧不追究,這才有用。
一直哭泣著的林翠英,渾身一震,忽而轉頭,看向顧寧,她眼裡的淚水還未流乾,讓她去求顧寧。
去求老賤人的後人,這比殺了她還難。
但是——
想到廖穀秋如今那一抔黃土的樣子,林翠英心裡迅速有了決斷。
她不能坐牢!
她不能死!
死了才是什麼都沒有了。
她不顧自己蒼老年邁的樣子,連滾帶爬地爬到了顧寧麵前,抬手就要去抓顧寧的褲腿,卻抓了空。
她手一頓,率先哭出了聲,“寧寧,是奶奶的不是,奶奶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奶奶一次好不好?”
老太太頭發披散,淚流滿麵,跪下求人的樣子好不淒慘。
這讓周圍看熱鬨的人,也有些跟著不忍心了。
“顧寧小同誌,天底下無不是的長輩,不如,不如你就原諒她好了!”
“是啊!讓長輩給你下跪,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冤家易解不易結,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你們和好算了?”
“在怎麼說,也是親親的親人,親親的血緣關係,哪裡能到這個刀劍相拚的地步呢!”
顧寧怒極反笑,她走到先前那幾個說話的人麵前,“如果你仇人,殺你全家,你是不是也要如此大度?”
“那怎麼可能?”那老太太下意識的反駁道。
等反駁結束,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老臉頓時訕訕地,“你這女娃娃,說的好沒道理,你們全家這不是都好好的嗎?”
顧寧冷冷道,“差點死了!”她指著跪在她麵前的林翠英,“差點被她害死了,或許——”
她語氣突然幽幽道,“或許我們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不過是死而複生找她報仇而已!”
這種真真假假的話,配合著她那陰森的語氣,頓時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起來。
先前勸著顧寧的人,頓時不敢在吭氣了。
而試圖用道德綁架,讓顧寧同意的林翠英。
她渾身一僵,老臉上儘是小意討好,“寧寧,就算是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再怎麼說,名義上是你奶奶,你若是把我送進去了,落了個害了長輩的名聲,將來實在是不好說婆家!”
“奶奶?我親奶奶在地底下躺著,你算是哪門子的奶奶?”
顧寧掐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看著自己,“更何況,我不是沒送過奶奶進監獄,趙桂花現在還在監獄蹲著,不如——不如你現在進去陪她?”
這話一說,林翠英臉上的小意討好的笑容徹底消失,“顧寧,你當真要做這麼絕?”
她跪也跪了,求也求了。
她竟然還敢如此拿喬!
還敢做的如此的絕!
“絕?你管這個叫絕?”
顧寧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打壓顧家三房,讓我們永無出頭之日的時候,你說這是絕嗎?你讓趙桂花害我的時候,你說這是絕嗎?你讓林成和給我們下圈套中仙人跳買房子把我們徹底趕出安州市的時候,你說這事絕嗎?”
她猛地彎腰,逼近對方,“林翠英,我所做,不過是如數奉還,更甚至,隻還了十之二三,你就接受不了?”
隨著顧寧話落,全場安靜。
先前,勸顧寧原諒這個老太太的人,臉上頓時麵紅耳赤的。
他們是勸她原諒,但是卻未想過,這老太太如此不是東西。
竟然做了這麼多惡毒的事情。
讓人家一家子永無出頭之日,這得多毒啊!
有人徹底忍不住了,一口吐沫呸在,林翠英臉上,“老東西,你怕是毒蠍子!”
有了一個人開口,就有了第二個,大家義憤填膺的吐吐沫,“後媽就是後媽,惡毒的後媽永遠改變不了!”
“就你這樣的,還想讓人家原諒你,你哪裡來的臉?”
對方說完還不過癮,又是一口吐沫過去。
一口口腥臭的吐沫,呸在頭發上,臉上,身上,林翠英這輩子都未受過屈辱。
在今天全部受到了。
她擦著臉,擦著甚至,崩潰大叫,“顧寧——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到底要怎麼樣?”
”怎麼樣?”顧寧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笑一聲,“當然是送你去坐牢!”
“你不坐牢,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