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姚慧茹還不一樣。
顧寧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閨女,那些人越發肆無忌憚。
而姚慧茹卻還盯著,周家女主人,烈士家屬的身份。
即使這樣,她卻仍然受到了各種攻擊。
如果,當時他選擇了顧寧,而顧寧遇到的則不會是十三次了,可能是二十三次,也可能是三十三次。
顧寧一下子沉默下去,她覺得這個答案有些荒唐,“所以,你放棄我,是為了救我?”
周致遠點頭。
顧寧,“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她不太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周致遠,“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寧寧。”
這一次,他喊得寧寧,聲音隱忍又嘶啞。
顧寧有些頭疼,她甚至沒了食欲,“我要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周致遠也沒有在為難她,而是像是一個騎士一樣,在顧寧躺下去的那一刻。
他繼續拿著衣服,烘烤,儘職又儘責。
顧寧其實沒睡著,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周致遠那些話。
她不太明白。
周致遠為什麼會做這樣的選擇。
難道,在他眼裡,她比他大嫂,姚慧茹更重要嗎?
顧寧不太確定。
似乎在知道她想的一樣。
周致遠隻需要一眼,就給了一個準確的答案,“你比我大嫂姚慧茹重要。”
正當這個答案來臨的時候。
顧寧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像是一個鴕鳥一樣,把自己裝進了那軍大衣裡麵。
仿佛這樣就能逃避一切東西了一樣。
……
早上五點。
顧寧還在睡夢中,周致遠便已經燒好了熱水,用著身上的帕子,給顧寧擦了一個臉。
冷熱交替中。
顧寧徹底醒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張認真的俊顏,周致遠?
顧寧茫然了片刻,大腦的思緒回歸,“要走了嗎?”
她沒在提昨天的話題。
那是一個無解的題。
她對周致遠現在的感官,也是很複雜。
周致遠嗯了一聲,不動神色的將手收了回來,把帕子擰乾,遞給她,“現在走,六點多能和救援隊相遇。”
早點出去,他們就少一分危險。
大雪封山,從來都不是一天。
顧寧用著帕子擦完臉,才後知後覺,是熱帕子?
她手一頓,斂目,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還能有熱帕子擦臉,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顧寧,“你很早起來了?”
“沒多早。”
其實,他守著她,一夜未睡。
野外露宿,遠比顧寧想象中的更為危險。
狼群還未解決。
隻是,周致遠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聊,他把烤了一些的棉衣遞給了她,“穿上吧,我們現在出發。”
顧寧嗯了一聲,把棉衣穿在身上的時候,驚訝的發現。
棉衣也是熱的。
熱乎乎的。
穿在身上,整個身子都暖和起來。
顧寧停頓了片刻,她看了一眼那那火堆,早已經厚厚的一層灰燼。
她垂眸,“我好了。”
而另外一邊,周致遠就等顧寧這句話了,他掉頭,把顧寧癱在地上,又當被子,又當鋪蓋的軍大衣拿了起來。
拍了拍一麵的灰,穿在身上。
這才轉頭出了洞口。
一出去。
顧寧就能感受到,一陣冷冽的風,像是刀割一樣割在臉上,冰冷刺骨。
這山洞和外麵,簡直就是兩種區彆。
顧寧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戰。
周致遠跳了下去,他半蹲在坡上,朝著顧寧道,“上來。”
顧寧低頭,就看到那寬闊又穩重的脊背。
她沉默片刻。
“你腳上有傷,如果不想廢掉的話,最好是上來。”
周致遠這個人總是這樣。
明明是好心,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硬邦邦的。
讓人難以接受。
顧寧抿著唇,“就算是你背我,我們也還沒和好。”
“是!”
周致遠利索的回答。
有了這個答案,顧寧這才跳到了周致遠脊背上,不得不說。
周致遠的背,真的很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暖和。
一貼上去,就仿佛貼著一個熱路子一樣,之前身上傳來的寒氣,也跟著消散了不少。
顧寧雙手環抱著周致遠的脖子,這是他最為脆弱的地方。
而他先是一僵,很快就放輕鬆下來。
隻是,顧寧卻突然道,“我相信你說的了。”
周致遠這種人,防備心極強,脖頸大動脈這種位置,是他極為關鍵的命脈。
可是,顧寧之前抬手的時候,故意用指甲劃過,他隻是僵硬了片刻,沒有任何反應。
這已經足夠了。
足夠讓顧寧知道,她在周致遠心目中的位置。
周致遠有些疑惑,片刻後,瞬間明白。
察覺到背後輕飄飄的重量,軟綿綿的身體。
周致遠抿唇,“你抓穩了,我準備出發了。”
得到了回應後。
男人像是森林裡麵的一頭獵豹,箭一樣地衝了出去。
逐漸消失在那森林深處。
而原本停下的雪,卻再次紛紛揚揚下了起來。
不多會。
顧寧就發現男人白了頭,她抬手,想要拍打,卻想起來了什麼,突然道,“周致遠,你說,這算不算我們白了頭?”
冷風中。
周致遠跑得極快,他沒有聽清,下意識地詢問了一句,“什麼?”
“沒什麼?”
顧寧覺得自己肯定是得了失心瘋,竟然會想這種無聊的問題。
她低頭,看著男人那矯健的身姿,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
山外。
顧建設一夜未睡,他一早就再次出現了在顧寧掉落的位置。
他正在試探繩索。
周致遠一去沒了消息,那他就自己下去。
隻是,在他要下去的時候,卻突然被宋遠攔住了去路,“顧同誌,有顧寧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