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妻重返1980!
聽到這話,顧寧一愣,她怎麼也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
她驚訝道,“給你的一瓶紫藥水,不是50毫升的嗎?”
彆說塗抹腳踝了,就是塗全身都夠塗啊!
怎麼會這麼快就沒了。
“真沒了。”
周致遠聲音有些無辜,這是他鮮少的反應。
除了鐵血冷峻之外,很難想象,還會有這樣的一麵。
顧寧有些意外,她也不是愚笨的人,很快就明白了。
麵前這男人,是故意找上門的。
她也沒拆穿,隻是淡淡道,“那你去醫院取藥,我這裡沒有了。”
顧寧的腳,並不方便長時間站立,站久了,會有些不舒服。她索性金雞獨立,單腳站立。
周致遠不意外顧寧會拒絕他,他也覺得自己這事做得不地道。
但是,他就是突然很想來見見顧寧。
而沒藥隻是借口而已。
他一邊伸手扶著顧寧,一邊開口。
“我——”
“顧寧,你——”
“我沒錢了。”
他乾巴巴道。
顯然是不擅長撒謊。
顧寧,“……”
她有些頭疼,定定地看了他三秒鐘。
“算了,你跟我進來吧!”
她實在是有些站不住了,趕人走,若是之前的她肯定做得出來。
但是在周致遠救下她,又為她做那麼多事情以後。
她就狠不下這個心了。
“好。”
周致遠話還未落,顧寧的身子就跟著一晃,差點沒摔倒。
周致遠眼疾手快,直接扶著了她,顧寧在站穩了之後,下意識地把手給抽了出來。
和周致遠拉開了距離。
周致遠手裡的觸感消失,他偏頭看了過去。
隻隱約看到了一截纖細潔白的皓腕,很是漂亮,手骨凸起的位置,線條流暢,像是脆弱的水晶一樣。
第一次。
周致遠有了男人和女人最直白的區彆。
他的手腕孔武有力,一拳頭能砸死一個人。
而顧寧的手腕,纖細脆弱,好像一用力都能掰斷一樣,讓人忍不住的嗬護。
周致遠眉峰蹙起,“你既然走不了——”
顧寧拿眼看他,一雙杏眼,清棱棱的,看得人心頭熱氣騰騰。
“怎麼?”
不等顧寧話落地,周致遠直接把顧寧抱了起來。
不是打橫公主抱,而是那種抱小孩的那種,豎著抱。
把顧寧整個人都抱得高高的,豎在肩膀上。
猛地失重騰空。
顧寧啊了一聲,她雙手揮舞了下,嗔怒,“周致遠,你乾嘛?放我下來!”
“不放!”
周致遠還掂量了下,懷裡的重量,輕飄飄的,還沒他在部隊背的那一個行李包重。
他下意識地皺眉,“彆動,我送你進去。”
話落。
他就抱著顧寧直接推開了院子門,他力氣極大,雙腳踩在地麵上,發出踏踏聲,堅定而有力量。
懷裡的柔軟,讓周致遠有些愣神。
顧寧被抱在半空中,雙腳失重,讓她心裡也跟著空落落的,極沒有安全感。
“周致遠,我能走,我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來!”
她有些急,鼻尖冒出了晶瑩的汗珠兒。
周致遠停頓片刻,他低頭看過去,一愣,就注意到顧寧那發白的臉色,還有瞳孔驟然放大的反應。
“怎麼了這是?”
他聲音雖然清冷,但是卻有著藏不住的關心。
顧寧吸了吸鼻子,咬牙道,“我恐高。”
她一直都恐高。
上輩子死在十八層高樓上跳躍下來。
這個毛病,一直到了這輩子,也沒能改正。
之前,她能跟柯永昌他們死磕,從樓上跳下來,那是她沒辦法,是絕路,也是生路。
她隻能拿命去搏,一往無前。
但是這種,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顧寧絕對不會讓自己雙腳離地,失重的。
這會沒安全感。
顧寧這話一說。
周致遠頓時一僵,他突然想到了。
顧寧之前被綁架,在那幾十米高的橋墩上,騰空吊著。
而他——
選擇了姚慧茹。
周致遠從來都不後悔這個選擇。
因為對他來說,這是最優的解決方案。
可是,在這一刻,聽著懷裡的小姑娘,臉色發白,眼神恐慌地說她恐高的時候。
周致遠的心頓時跟著抽了下,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不知道,當初顧寧在被綁上去,又恐高的情況下,她是怎麼選擇堅持下來的。
而且,還在抱著希望,卻聽到自己選擇救下姚慧茹的時候,是什麼心情的。
這一切,在之前的周致遠看來,不過是為了取得最好結果,而付出的代價的時候。
這會,他卻莫名地有些後悔。
“對不起。”
他聲音艱澀。
突如其來的對不起,讓顧寧驚訝了下,甚至忘記了恐高,“怎麼說對不起。”
周致遠抱著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地麵上,確定她能站穩了以後。
又把胳膊交給她,讓她扶著,做完了一切。
這才嘶啞著嗓音說道“上次在橋墩上,對不起。”
顧寧一怔,下意識的眼裡就起了一層水霧,這是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
其實,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
周致遠也跟她解釋過,她也知道,對方是為了好的結果。
但是這就像是一根刺一樣,一直紮在她心裡,紮在內心最深處。
在她最絕望,最難受的時候,在她對周致遠滿心信任,抱著全部希望的時候。
周致遠選擇了放棄她。
顧寧其實一直以來,都不太敢去回想,那天在橋墩上發生了什麼。
在她刻意的忽視下,她甚至有些記不起那天的情節了。
但是周致遠一提。
她心裡也跟著鈍痛,像是當時捅了一刀子,她雖然選擇了忽視。
但是血卻一直在慢慢地流。
而周致遠的這一聲對不起,卻讓那還沒痊愈的傷口。
慢慢地似乎有了想要愈合的意思。
顧寧頓住,她深吸一口氣,強行把眼眶的水霧逼了回去,語氣淡淡。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就不用再提了。”
周致遠低頭,從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顧寧那發紅的眼尾,她眼淚雖然沒掉落下來。
但是,眼皮早已經出賣了她。
她皮膚極為白皙,遮不住一點紅暈。
周致遠嗓口有些發澀,發乾,他低聲喃喃,“寧寧——”
再多的話,到了嘴邊,卻無從說起。
“什麼都不用說了。”
顧寧不太想繼續那個話題,她轉移了話題,“我帶你進去拿藥吧!”
她和鄒明慧的關係,更進了一步,連帶著這些藥,都是鄒明慧送的。
周致遠看著顧寧纖細單薄的背影,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周致遠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以來的人生信條就是,用最小的代價,換最大的結果。
但是他今天再去回首,卻發現,是也不是。
顧寧從來都不是代價。
顧寧也不能用規則以內的教條來形容。
在這一刻。
在周致遠的眼中,顧寧是他的規矩之外,是他的信條之外。
更是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偏愛。
周致遠發散的瞳孔,逐漸聚焦,隨即定格。
滿眼隻有那一個背影。
他快步走了上去,下意識地去扶著顧寧,嘶啞著嗓音,“讓我先當你拐杖,好嗎?”
一聲好嗎?
代表著,向來強勢,鐵血,冷峻,說一不二的周致遠。
第一次知道,尊重彆人的意見,尋求彆人的同意。
也意味著,他和顧寧的角色互換。
周致遠,他開始卑微了起來!
顧寧夾著拐杖的手一頓,她有些驚訝地回頭,就見到,男人站在她不遠處。
背對著夕陽,有些看不清神色,隻能隱約可見,那輪廓分明的側臉,帶著幾分認真。
還有幾分可憐。
顧寧到底是心一軟,揚聲,“還不過來?”
周致遠得到準確的答案,向來不苟言笑的他,難得揚起了唇角。
他的五官本就極為俊美,卻因為冷峻肅殺,讓人不可直視。
而這一笑,反而衝淡了冷峻肅殺,多了幾分溫和清貴。
他三兩步走到顧寧麵前,這一次,卻沒把顧寧抱了起來。
而是用著結實有力的胳膊,支撐著顧寧全身的力度,帶著她朝前走。
這一刻,他們是兩個人,又似乎是一個人。
而院門口。
因為不放心顧寧,臨時從夜校請假,一路狂奔回來的顧向方。
看到這一幕。
他一愣,隨即悄悄地退在了門外,貼著牆壁,看著那迎麵的即將落下的夕陽。
突然笑了笑。
……
顧寧在家請假了三天半,到第四天的時候,班主任吳鶴找到家裡家訪來了。
起初,看到吳鶴的時候,顧寧愣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