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上,你自給兒上去吧!”說完,順手從茶幾上擺放的盤子裡麵,抓了一把糖塞給他。
葛衛國一看這,就知道,周致遠和家人之間的矛盾還沒解開。
他眯了眯眼,道了一聲謝,去了二樓。
他一走,姚慧茹臉上的笑容就徹底沒了。
恰巧,在書房練習完畫畫的周文宴出來了,問了一句,“誰啊?”
“葛衛國,找你小叔的。”
說到這裡,姚慧茹忍不住耳提麵命。
“你看看你小叔在家,多少有頭有臉的人來找他?在看看你,自從從美院休學到現在,誰來找過你?”
往日的朋友,沒有一個上門的。
周文宴臉色難看了幾分,“媽,這能怪我嗎?當初,你若是讓我報考軍校,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一個學畫畫的,怎麼跟趙建安他們,有話題?”
大院年輕一代,除了不成器的那些二流子們。
幾乎各個手裡都有好單位了,不是在部隊成為營長政委,就是政府單位成為科員。
更甚至,趙建安還是安州市研究所的年青一代領導人物。
可是他呢?
他無業,退學,之前的朋友,也沒有任何人敢來找他了。
聽到兒子的質問,姚慧茹也不由得有些後悔,當初,不讓兒子選擇軍校,而是讓他讀了省城的美院。
也不知道對於不對。
在想到周致遠,她心裡更恨,“早知道你小叔這般不靠譜,當初就該讓你去部隊。”
她原先想著,文宴雖然的美院,但是周致遠到底是在部隊。
將來,文宴還不是周家唯一的繼承人?
周致遠打拚的部隊關係,人脈資源,還不是給文宴?
哪裡知道,向來冷心冷肺的小叔子,竟然被顧寧給迷了一個顛三倒四。
連帶著,正經的親人都不顧了。
周文宴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他轉頭,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樓上。
葛衛國聽到外麵的動靜,探頭看了一眼,隻看到了周文宴離開的背影,和姚慧茹氣急敗壞的臉色。
他搖了搖頭,敲開了周致遠的門,“老周,是我。”
“進來!”
周致遠在書房看部隊寄來的電報,聽到腳步聲,跟著抬頭,“你怎麼來了?”
葛衛國看了過去,隻見到老周坐在窗戶旁邊。
清晨的太陽,在他臉上打上了一層金光,向來冷清的臉,也跟著溫和了幾分。
分外好看。
饒是,葛衛國是個男人,也不得不稱讚一句。
周致遠這一身好皮囊,真是羨慕不來。
“還不是你家那個磨人精。”
葛衛國雙臂撐在桌子上,忍不住吐槽一句。
“大年三十啊!她領著同學去報案,說是同學被情郎弄掉了孩子,還要被情郎殺,你說說,這還能更像說故事嗎?”
周致遠放下報紙,他突然道,“她說的是真的。”
聲音清冷如玉,但是卻透著幾分沉著。
“真的?”
“這件事,我知道一些。”
他把那天去醫院的所見所謂都說了一遍,順帶把自己查到的資料,一起遞給了葛衛國。
“這就是徐茂學的資料。”
原本,徐茂學這種人物,是入不了周致遠的眼的。
但是,他害了顧寧,還幾次三番,對顧寧流露出憎惡卻又貪婪的眼神。
這讓周致遠十分不喜。
他不會覺得有一心上進的男人有問題,但是一心上進,卻以女同誌為踏腳石的男人,他確實看不起的。
葛衛國接過資料,細細地翻看了起來,“這可真是個渣啊!”
“不過,你怎麼會注意到這種小人物?”
不是他看不起徐茂學,而是周致遠這種人,桌上放的電報文件,做出的決策,那可是能夠決定很多人命運的東西。
一個徐茂學,鄉下小子,還進不了周致遠的眼。
周致遠沒有回答,他站起來,拿起掛在衣架子上的大衣,聲音清冷,“我跟你走一趟!”
這話一說。
果然轉移了葛衛國的注意力,他一拍巴掌,“噯,我就是等你這句話。”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來周家是做什麼的?
正是拉著周致遠一起,給他們家顧寧擦屁股去的。
兩人一起下樓。
此刻,周家的保姆,已經在準備中午的團圓飯了,聞到聲音出來,意外道,“致遠,你這會要出去啊?”
周嬸是待在周家幾十年的老人了。
把周致遠當做自己孩子看待的。
周致遠嗯了一聲,神色稍緩,“周嬸,你們中午先吃飯,不等我了,所裡麵有事,我去一趟。”
這話一說。
旁邊的姚慧茹聞言,頓時冷笑一聲,“我看不是所裡有事,是急著去見你小妖精吧!”
她先前經過門外的時候,聽到從葛衛國口裡說出磨人精這三個字。
能讓葛衛國當著周致遠麵說出這三個字的人。
除了顧寧,不做他想。
周致遠抬了抬眼睫,臉色微冷,“大嫂,你也是讀過書,有文化的人,請放尊重點。”
頓了頓,不給對方回話的餘地,“如果,你覺得周家待不習慣,可以回你姚家過年。”
這話,一下子讓姚慧茹頓住了。
年三十趕走她離開周家回娘家,這讓周圍的街坊領居怎麼看?
好!
真好,她這個小叔子,真敢說,也真能說。
為了顧寧這個外人,竟然敢她這個寡居的大嫂回娘家。
姚慧茹的眼眶當場就紅了,強忍著懼意,“你大哥,老爺子都不能趕我走,憑什麼你趕我走?”
恰在此時,周老爺子出來了,“好了,大過年的,還讓不讓人過安分的年?”
“還有致遠你,馬上就要吃團圓飯了,你這會是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