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這麼一個汙名在身。
在場的年輕一輩或者說中年一輩兒,聽到二老太太這話後,頓時一驚,後怕不已,“二奶奶,這位是,這位是周同誌啊!”
這位可是跺一跺腳,整個安州市都要震上一震的大人物啊!
怎麼就成了老太太口中的野男人了!
二奶奶一撩眼皮子,“我管他周同誌,李同誌,能和顧寧一起,能是什麼好東西?”
這是把周致遠也給罵了進去。
這會,顧寧倒是不氣了,她靜靜地看著老太太作死。
旁邊的其他安家旁支的人也跟著吸氣。
老太太這一張嘴,算是把安州市未來的半邊天給捅了。
果然,周致遠的臉色有些冷,他從來不在乎彆人如何評價他,但是這裡麵要是帶上顧寧,一起貶低,那他就動了怒氣。
他站在一米開外的位置,抬頭盯著上首的老太太,“顧寧同誌,為公事辦案,為組織幫助,這種舍小家為大家的精神,值當在場的所有人學習,而不是像現在這種蠻橫無理,橫加指責。”
“如果,為公家辦案,為組織幫助,在老太太眼裡,不過是男女之間的私情,我瞧著,您老的胸懷,也不過是針尖大,讓人瞧不起。”
“我想,安家那位為了安州市付出一切的老爺子,要知道後輩是這般胸無點墨,尖酸刻薄,想來,那位付出一切的老爺子,會後悔留下這樣的後人,更會氣的棺材板也蓋不住吧!”
“畢竟,安家以俠義奉獻為名,卻沒想到,到了這一輩兒,思想覺悟也不過如此!”
周致遠的話向來少,但是這一次卻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尤其是,這般冠冕堂皇,讓人無法指出任何錯誤的話,猶如一頂大帽子,一下子扣在了所有人身上。
現場是一片安家,安家的人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而顧寧,則是目光亮晶晶地看著周致遠,隻覺得他那肩膀,也跟著無限寬廣起來,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這已經不是,二奶奶所能解決的場麵了。
她隻知道,因為輩分高,蠻橫了半輩子,現在被一個年輕人給指著鼻子說不是。
這可是極為有損她這麼多年的威嚴。
“你、”我看你和顧寧才是一丘之貉。
二奶奶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孫子上去給捂著了嘴,二奶奶最驕傲的,最有能力,目前在市政任職的大兒子,從麻將桌上走了下來。
“周同誌,老人不懂事,您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對方擦著汗,對著周致遠躬身道歉。
這一看,讓二奶奶驚了,她站了起來,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老大,你不要給他道歉,你可是市府的公職人員,這般點頭哈腰,像什麼話?”
接著,她轉頭看向顧寧,威脅警告,“你最好讓你這個野男人,給我道歉,不然,我兒子會讓你們好看。”
老太太因為是安家人的身份,囂張了半輩子,後半輩子就算是遇到點坎,又有個在公家上班的大兒子。
就衝著這一點,她都敢衝著安老爺子嚷嚷。
誰讓,安老爺子兩個兒子,一個丟了,一個犧牲了,還有一個不是親生的,也不過是在教育局上班,比起在市府上班的兒子,不知道差多遠。
這也是,二奶奶一直敢在安家橫行霸道的原因,無他,安治國的興盛,在安治國這一代截止了。
而他們旁支卻從她兒子開始了。
二奶奶兒子職位也不低,二十多年,讓他成為了秘書長,下一步,再熬幾年,興許能更進一步。
但是,這會安廣清聽到母親這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他補救道歉都來不及,他娘還在大放厥詞,讓他給周致遠好看!
他就是在往上爬十年,也給不了周致遠好看啊!
安廣清回頭狠狠瞪了一眼二奶奶,氣急敗壞,“娘,娘您能不能不給我添亂了?”
二奶奶被吼懵了,“兒啊,你凶我,你為了這麼一個不知名的晚輩,你凶我?”
她兒子向來最是孝順。
安廣清氣急敗壞,他抬手指著周致遠,“娘,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說他不知名,你知道陳家,徐家,還有我上任領導是怎麼沒的嗎?就是你麵前這個不知名年輕後輩,一手拉下來的。”
這話一落,現場刷的一下子安靜下來。
二奶奶哆嗦了下,“不能吧,他才多大?”
瞧著連三十都不到。
“他年紀是不大,但是你兒子我給他……都不配!”
安廣清氣急敗壞地說道,他一個副秘,年紀又大了,基本都快到頭了。
周致遠是誰?
他二十多歲,就敢把一眾大佬拉下來的存在的,他將來的成就能差?
更何況,周家掌權啊!
周致遠是周家唯一的繼承人。
這話,讓二奶奶徹底不會動彈了,她眼睛一翻,身子一軟,直接暈死了過去。
她暈的倒是及時。
安家客廳頓時一團亂,“娘,娘,您彆嚇我,快快快,送醫院。”
安廣清吩咐兒子,一邊又朝著周致遠,“周同誌,實在是抱歉,我娘已經這樣了,您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
他態度放得極低,甚至,連您字都用上了。
周致遠沒急著回答,而是看向顧寧,征求她的意見,“你覺得呢?”
這是幫顧寧無聲的立威,他這麼一厲害的人,都聽顧寧的話!
在場的安家人,頓時傻眼了,齊刷刷地看向顧寧。
怎麼也沒想到,主動權竟然還在顧寧身上。
顧寧沒說話。
安廣清著急,鬢角的白發跟著一抖一抖的,“寧寧,歸根到底,咱們是一家人,老太太年紀大了,跟小孩子一樣,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老太太見識了。”
不得不說,能混出來的人,都是人精。
麵對顧寧這個半路回來的晚輩,安廣清都能如此低聲下氣,賠不是。
顧寧抬了抬眼睫,她知道自己是仗著周致遠的勢,她也沒有得理不饒人,而是很平靜道,“我從來沒有針對過老太太,何談大人不記小人過?”
不輕不重的一個皮球,再次推了過去。
安廣清瞬間明白。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讓老太太,隨意在來登門的,就算是要來,也會提前和你招呼一聲。
當然,我也會跟老太太說明白,不會去主動招惹你。”
顧寧抬頭看了一眼周致遠。
周致遠對她無聲地點了點頭,安廣清之所以這麼放低態度,無非是怕他給他穿小鞋。
但是,他不是這種人,他就是和安廣清有過節,也不會說去給安廣清在事業上給他穿小鞋。
這是,他為人處世的最基本原則。
周致遠的出現,他自始至終要的不過是,讓安廣清表態,讓一眾安家人看到。
顧寧,不是好欺負的,她背後有人!
周致遠沉默這一會,顧寧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
兩人長期的配合,已經培養出來了雙方的默契。
顧寧瞬間秒懂,便朝著安廣清道,“大伯多慮了,安家是個大家族,當親戚串門子自然是沒問題,隻是,二伯,老太太年紀大了,童心未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大伯,你要小心,老太太被人當槍使喚了。”
這話實在是敞亮。
不止是解了這個難題,還不動聲色地給安廣平上了一個眼藥水。
二奶奶會這般針對顧寧,是因為誰挑起來的頭?
當然是丁淑麗啊!
果然,安廣清朝著顧寧道謝了以後,瞪了一眼丁淑麗。
隨即招呼自己的婆娘。
也就是原先幫丁淑麗搭話的堂嫂李桂芝道,“桂芝,還不回家?怎麼?還打算在這裡,繼續被人當槍使嗎?”
李桂芝一聽,委屈了,兩人夫妻二十多年,自家男人在外麵從來不會不給她留麵子的。
這般落她臉麵,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
李桂芝起身,不情不願地回了一聲知道了。
臨走的時候,不由得恨恨地瞪了一眼丁淑麗。
要不是丁淑麗給她喂牌,又在牌桌子上,一直說顧寧的不是。
她怎麼會去幫忙針對顧寧?
不針對顧寧,又怎麼會丟份丟到這個地步?
想到這裡,李桂芝猶似氣不過,“淑麗,以後你還是少來我們二房了。”
這個二房,是指安家二房,按照安老爺子的排序。
他是老三,上麵原本有個堂哥,但是堂哥那一支,在老家待著。
在安州市的,也就這剩下的幾房。
丁淑麗被堂嫂李桂芝這般當著麵指出來,一張臉頓時青了白,白了紫的。
安老爺子成就高,又是主支。
每年的團圓飯,都是在安家吃的,她也向來是以安家女主人的身份自居。
但是,萬萬沒想到,被一個客人這般打臉,還不是一次打臉,是打了好多次臉。
沒看到,那些安家的小輩兒,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嗎?
丁淑麗想解釋一句,結果,李桂芝不搭理她。
安廣清一離開,李桂芝也跟著離開,二奶奶先前裝暈,更是被早早地給抬走了。
這人啊!
嘩啦一下子,走了一半。
剩下的,都是一些旁支,等著看她笑話的人。
丁淑麗氣得哆嗦,朝著顧寧道,“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