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文宴,到底是處了一場朋友。
“文宴,你找我?”
趙國棟也知道了周文宴不是周家親生孩子,而是外麵的野種,來混淆周家的血脈。
這種事情,對於他們這種人家來說,是極其嚴重的。
混淆血脈,還是混淆烈士血脈,這是犯罪。
麵對昔日的好友,對方一如既往意氣風發,一身體麵的衣服,精神抖擻。
再看看自己——
渾身臟兮兮的,連帶著指甲縫都是黑的。
周文宴陡然生出了一股自卑的情緒來,他嗯了一聲,“我想找你借點錢。”
他有些難以啟齒。
但是這種事情,他已經找了十多個人了,願意借給他錢的,到底是少數。
趙國棟愣了下,沒想到聽到的是這個要求。
按理說,他現在不該借給對方錢的,因為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但是看著昔日好友,這般寒酸的樣子。
趙國棟到底是心軟了,他從口袋裡麵掏了掏,半晌,四個口袋全部摸完了。
這才摸了二十多塊錢,一股腦地遞給他,“你也知道,我在家不受寵,全部家當都在這裡了。”
“你先湊合用。”
往日,二十塊錢,周文宴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但是,在這一刻,這二十塊錢對於他來說,卻是救命的錢。
他低著頭,飛快地了接了過來,“謝謝。”
有些難以啟齒,還有些尷尬窘迫。
“謝什麼,我們之間不必說這個。”
趙國棟抬手捶了捶他胸口,這一捶才驚然發現,周文宴竟然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了。
他愣了下,“你往後打算怎麼辦?”
聽到這個問題,周文宴苦笑了下,“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那你保重。”
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也幫不上忙。
趙國棟落荒而逃。
周文宴看著趙國棟離去的背影,那是去大院的方向。
曾經,他拚命的想逃離這個地方,覺得家裡人管束得太嚴了,想要夜不歸宿。
而今——
這裡卻成了他這輩子也無法回去的地方。
想到這裡,周文宴失魂落魄地離開。
顧寧這幾天在周家幫忙。
周文宴和姚慧茹的事情爆發後,周家亂成一團,周老爺子病危住院。
周致遠分身乏術。
顧寧從周媽手裡接過保溫桶後,朝著周媽道,“您彆哭了,事情已成定局,哭也不頂用的。”
自從知道周文宴不是周家孩子。
周媽哭了好多次。
哭周家老大冤枉。
哭這些年疼錯了人。
哭姚慧茹喪儘天良。
周媽眼眶紅紅的,有些發腫,她用袖子擦淚,“寧寧,我就是難受。”
眼跟前長大的孩子啊!
怎麼就成了野種了。
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但是,說不憤怒那也是假的。
周家老大年紀輕輕沒了,唯一的兒子卻是野種,這怎麼能讓人不悲涼呢。
顧寧不知道如何勸了,“老爺子身體不太好,恢複得也不好,周媽,您在家多費心點,弄點滋補的湯。”
也算是轉移下注意力。
果然,聽到這,周媽不再一個勁兒地哭,反而忙碌了起來。
顧寧鬆了一口氣。
跟著去了醫院重症病房。
看著還帶著呼吸機的周老爺子,她歎了口氣,“還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