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都很好奇,我們家鹵菜店鋪是開在哪裡的,我就跟他們說了,那宣傳單上有地址,就在首都鋼鐵廠外麵了。”
說到這裡,錢大媽不好意思起來。
“我還跟他們吹牛呢,就說彆看我們現在偏,開在崇文,等到以後店鋪做大了,我們還要開到王府井呢,到時候誰想吃,隻管出門就買。”
說實話,錢大媽這回答,簡直是出乎顧寧的意料了。
她有潛力去做傳銷頭子。
這是實話。
於是,顧寧便有意培養起來,直接說道,“錢大媽,往後我們宣傳單派發這一件事,就交給你了,你就是我們狀元鹵菜的派發宣傳單的小隊長了。”
“往後,這種細節,你都直接朝著我彙報。”
“當然,成為小隊長做的事情多,我也不會白白虧了你,每次出行,你的當日工資為八毛錢。”
直接漲了百分之三十。
而對方隻需要做出,在派發宣傳單的時候,多去詢問顧客兩句就好了。
顧寧這話一說,周圍人頓時羨慕地看向錢大媽。
也後悔的恨不得捶胸,早知道,顧寧這般大方,還升職,還漲工資。
她們也在派發宣傳單的時候,多動動腦子了。
可惜,沒有早知道。
這會子,看到錢大媽領了比他們高的工資,越發鬥誌昂揚。
於是,就有人問了。
“那小顧老板,如果我們下次在派發宣傳單當中,也像是錢大媽這樣,去留心顧客的回話,我們是不是也有可能,升為小隊長,拿高工資?”
顧寧收起了剩下的汽水兒,她點頭,“當然,小隊長這個位置,是能者居之。”
這話一說,錢大媽頓時心裡一凜,越發發誓自己要好好做。
不能讓後麵那群臭不要臉的,搶了先。
很巧的是,那些人也是這樣想的,錢大媽這個臭不要臉的,都是一樣派發宣傳單。
就她記性好,在小顧老板麵前拍馬屁,拍的人把工資給她漲了。
咋地?
還想霸占小隊長這個位置?
真是臭不要臉。
於是,在顧寧那三兩句話下,大媽們之前的競爭意識也跟著出現了。
都是你不服我,我不服氣你的。
甚至,還產生了競爭舉報機製。
說實話,對於老板來說,這是樂於見到的。
她福利給的夠,當然不希望下麵有蛀蟲,就想著占便宜了,那她這老板當的啥意思。
當老板的操心的多,還要給人付工資,還要想著生意能不能賺錢。
這一來二去的。
光靠發福利也不行,要恩威並施,這樣才是長久之道。
等發完工資後,顧寧便讓大家解散了。
“明天還有一天的宣傳單,你們記得早上過來準時領取。”
按照一天五千張全部發出去的趨勢,她這邊要連夜找曹老板加印了。
當然,還要把楊平方給喊上。
於是,給大媽們結算了工資後。
顧寧也沒閒著,半夜三更的又把方靈鵑給呼上了,八點多的時候又去了印刷廠。
曹老板不在,不過他的得力助手倒是在。
聽到顧寧又要加印一萬張。
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他們的印刷廠現在是公私合營。
外快的單子接的越多,他們的工資也就越高。
沒有人願意把錢往外推,曹老板的助手小秦也是一樣。
小秦當即就說道,“急著用嗎?”
顧寧嗯了一聲,“明天早上想派發第二波。”
這才連夜來加印的,也是她預估有誤,她以為五千張的宣傳單,能支撐幾天的。
沒想到,在十個人的努力下,一天都沒了。
小秦想了下,“你能要更多的嗎?”
“如果能要更多的,我就開大印刷機,這樣我保證明天早上六點之前把貨交給你。”
“如果隻要一萬張,這個體量我隻能開小印刷機。”
“開小印刷機的話,你也看到過我們家的小印刷機,一晚上就是把印刷機開到冒煙,明天早上也交不了一萬的貨物。”
顧寧掐著指頭算了下,“離我家店鋪開業還有五天,這樣吧,你給我印刷三萬份。”
到最後衝刺下,看下能不能全部發完。
如果自己手裡留的還有的話,那就放在店鋪裡麵發放,也是一樣的。
小秦聽到三萬份,不由得精神一震,這都相當於他們報紙印刷了。
他點了點頭,“成,三萬份,我還是按照上次的價格給你,明天早上六點半,你過來取貨。”
他今晚上就是不睡覺,也要把這三萬份,給全部印刷出來。
顧寧點了點頭,“那麻煩了。”
她從包裡麵,遞過去一條大前門的煙,“辛苦了。”
想讓人連夜乾活,好處得給到。
彆小看了小秦這種一線的助手,通常來說,把這些人的關係打通了以後。
往後辦事起來,會事半功倍。
小秦看到顧寧出手的這一條大前門的煙,他愣了下,“這太貴重了。”
這一條煙,都要小二十塊了。
說實話,普通人也抽不起。
他自己平日都是抽的紅梅,大前門八毛一包,抽不起。
顧寧推過去,“你辛苦了一晚上,這是你應得的,貴重倒是不至於,秦哥,你要對自己的勞動價值產生信心。”
這馬屁拍的好,旁邊的方靈鵑都忍不住瞠目。
她都不知道,顧寧還會這般說話。
那小秦聽到這,果然心花怒放,收下煙,“這事情,你就包在我身上,保管你的宣傳單不會印錯一張,全部都是最好的質量。”
顧寧道了一聲謝謝,出了印刷廠。
方靈鵑去開車,她在後麵吹瘋,她忍不住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袖子。
十月底的天氣,真是一天不一天涼颼颼了。
白日可能還沒那麼冷,到了晚上,風有些刺骨了。
不一會,方靈鵑把車子開過來,哢哢哢的摁喇叭。
顧寧上車後,忙關上車門,方靈鵑,“顧寧啊,你可真舍得。”
那一條大前門煙,彆說送小秦了,就是送那個曹廠長。
也是可以的。
顧寧關了車窗比例,她搓搓手,“舍得舍得,有舍有得。”
“彆小看了小秦這號的人物,咱們平日打交道多的,就是他了,你說曹廠長那類人,人是忙乾事,做大事的,怎麼會和咱們這種小個體戶打交道。”
“上次能見我們,還是沾了同學楊平方的光。”
“但是這人情,也不能這般老用,關係就像是紙一樣,用一次薄一次,還不如用在刀刃上,平日把這些乾事實的小人物給維持好了。”
說實話,關鍵時候,還是挺有用的。
比如,這次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