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劉寡婦死了,算在她身上,她真是倒八輩子黴了。
這掐一下。
劉寡婦沒反應。
再次用了老鼻子力氣了,那長長的黃色發厚的指甲,就戳在劉寡婦的人中上。
錢大媽嘴裡還在繼續,“醒來,給我醒來。”
好家夥。
這一指甲下去,是真疼啊,疼得人鑽到心眼裡麵去了。
劉寡婦終於是堅持不住了,一雙腫眼泡子的眼皮子,劇烈地,瘋狂地抖動了起來。
像是蝴蝶的翅膀,一秒鐘似乎煽動了好多次。
多到,讓人數不清了。
下一瞬,劉寡婦終於睜開了眼睛,接著就是一陣殺豬一樣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
“痛痛痛,痛死了!”
真的是痛的人,人中都恨不得揪在一起,哦不是,是恨不得牙齦都是痛的。
劉寡婦一睜開眼,就看到錢大媽那一張放大的臉,當即就罵道,“錢來風,你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謀殺人吧。”
“我看你就是故意要殺我!”
不然,對方會下這麼一個死手?
錢大媽一聽到這,忍不住氣笑了,她站了起來,朝著周圍的眾人來嚷嚷。
“大家給我評理啊?我是不是故意的?我是不是要殺她?”
這話一嚷嚷。
周圍鄰居便七嘴八舌道,“劉寡婦,你這就誤會人錢大媽了。”
“是啊,人錢大媽是為了救你,才掐你的。”
“你不要覺得疼,就覺得錢大媽是害你了,真不是,她要是真害你,這麼多雙眼睛還看著呢,她又比你那麼蠢啊,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害你?”
“就是,你就是不相信我們,也要相信你閨女吧。”
“你閨女還在這裡了,不信,你問她?”
眼見著大家把話題扯到了劉芳身上。
劉寡婦忍不住看了過來,眼裡帶著幾分期盼,企圖閨女去反駁眾人,去反駁錢大媽。
但是萬萬沒想到。
劉芳開口了,她低聲道,“媽,是我請錢大媽來救你的。”
劉寡婦,“什麼?”
一聽這話,她簡直是晴天霹靂啊。
是自己的閨女請她那個死對頭來救她的。
她簡直是不可置信。
劉寡婦回頭去看錢大媽,錢大媽得意了,精神了。
“聽到沒,你閨女都說了,是她請我來救你的,不然,你以為我賤啊,來救你這麼一個蠢貨?”
眼見著劉寡婦這個蠢貨,還是不肯相信。
錢大媽忍不住冷笑,“說你蠢貨,你還真是蠢貨,就是咱們院子歪頭的那一頭黑豬,都比你聰明。”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肯相信?”
“我看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真是倒黴了,才願意蹲下來救你,我看我救你,還不如去救一隻狗,老娘救一隻狗,狗還知道衝著我搖尾巴,你呢?老娘救了你,你就是反咬老娘一口,我看你真是豬狗不如的貨!”
說劉寡婦是豬,都侮辱了院子歪頭那一頭散養的豬了。
真的是,她怎麼配和那黑豬相提並論?
這罵人的話,真是拐的很。
劉寡婦被噴的頭都抬不起來。
“不是,你好好說話,你罵我作甚?”
錢大媽翻個白眼,“我不罵你,你能清醒過來?”
“你能以為是我救的人,我錢來風救人,也不指望你來謝謝我了,起碼,你能夠不反咬我一口吧!”
“但是你呢,你看看你做了啥?”
“你不止反咬我一口,你還想冤枉我,劉寡婦啊劉寡婦,我真是救你不如救一隻狗。”
劉寡婦被噴的,身子也不自覺的跟著矮下去了兩分。
錢大媽每次往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到了最後,她都恨不得一頭栽進去才好。
是真的,論嘴巴,一百個她,都不是對方的對手啊。
錢大媽看到劉寡婦這一副慫樣子,得意了,舒服了,暢快了。
她掐著腰,“劉寡婦,你給我聽著,你以後就是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管你!”
這是實話,她以後都不會挨這個人。
怕被碰瓷,怕被染上黴運。
劉寡婦聽完,怯懦道,“我也沒讓你救啊。”
得。
這一句話說的,錢大媽又是被氣了個倒仰,忍不住一陣輸出。
直把劉寡婦的祖宗三代,給全部問候了一遍,這才鬆下去。
朝著她淬了一口吐沫。
“就你這種偷奸耍滑,死不承認的白眼狼倒黴鬼,我看顧家開除你,真是開除對了。”
這話一說,劉寡婦總算是回神了。
她為啥會暈倒的原因。
她被顧家開除了!
當清醒的時候,被人再次提起來這件事,哪怕是她想裝糊塗,也不可能了。
比劉寡婦反應更大的則是劉芳。
她是完全震驚了,扭頭去看錢大媽,下意識的否認,“不可能,我媽在顧家累死累活,顧家憑什麼開除她?”
錢大媽聽到這,簡直是笑死了。
“累死累活,下午不到五點下班,就叫累死累活?人老板還在乾活,你媽都提前跑了,這叫累死累活?”
“拿著一堆的鹵菜料子,回家給你們幾個娃娃吃,我看你們是吃的累死累活吧?”
“還有,說這話之前,麻煩你擦乾淨你的嘴角,還掛著油呢?”
就那油,就那味,一張口就知道了,這是在家吃了狀元鹵菜才出來的。
劉芳聽到這,一張臉被臊的通紅,熱辣辣的,有些抬不起頭來。
“我媽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顧家不能開除她。”
她下意識的就要去找顧家人去評理。
但是卻被錢大媽給攔住了。
“彆去了,去了也沒用,新人已經找到了。”
提起正事,錢大媽很專業,她雙手抱著胳膊,看著劉寡婦母女兩人。
“你們在做偷奸耍滑之前,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個人開店不像是公家單位,隨你們揩油,個人開店做生意,你們揩油偷懶,是在吸人老板的血,我就問你,有幾個老板願意這樣的?”
這算是難得冷靜了下來,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和對方說。
這話一說,劉芳和劉寡婦都不在吭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