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隻是因為那‘水靈體’的蹊蹺。”
“但那確實是一個契機。”回家。
東來回身,盯住鳳池,“丫頭能長到這麼大,我也算有些功勞吧。”
“算你一半,急什麼?”花香鳥語,明月低垂,古樸的九層高樓之下,白衣勝雪的公子輕搖折扇,如謫仙入畫,畫中人回首,“先說說看,我們的小丫頭能到第幾層?”
東來深深蹙眉,“你,能看到了?”
“嗬嗬,我現在看到,咱們要是不趕緊回家,你姑姑就要家法伺候了。”
誰的腳步驚散了蟲鳴,徒留九層樓下的匾額“夢回”與夜色爭靜。
……
“你再說一遍?”溫婉的婦人有些手抖,點著對麵男子臂膀的手,有些不自主的輕顫。
“是,是,是有人昨天在瀚南見到咱們寶貝兒子了。”
“你當真?”
“唉,我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騙夫人不是?”
“那倒是。”美婦人雙手合十,“真是謝天謝地,我們家阿鳳就是聰明,這才幾年呀,又完滿了一遭的曆練。”
“算這臭小子還有良心,不忍叫夫人你牽腸掛肚。”
“說到牽腸掛肚,唉——咱們的阿鳳呐。”婦人幽幽一歎,聲音好似幽蘭飲淒。
在男子連連安慰夫人的同時,底下的人也已經忙開了。
修仙界房舍極容易整理,況且是樓家當代家主的獨子,樓梧之的樓閣常年各種陣法不撤,不要說是十年,就是一百年,千萬年,都沒什麼可特彆收拾的。
但奈何家主夫人愛子心切,每每公子回來,裝飾用的一應器物都要翻新才行,黃級靈草鮮花撒地,百味地級靈果熏香,樓家圈養的百雙鸞鳥齊齊放出,每隻身後都跟著兩個平時照料伺候的築基期侍者和一個結丹期護衛……
樓梧之,字鳳池,小字阿鳳,出門在外,樓家人都習慣以字代名。從他九十歲結嬰之後,每百年間,總要離開重屋星一次。迎接自己歸來的場景,他早已司空見慣。
這一次離開,不過是九年,算是時間最短的一次了,但這一次的洗塵,卻實在是出乎他意料的熱鬨。
他那位已經將那古老王朝的奢靡挑剔融入到骨子裡的娘親大人,總是要求在絕對清雅當中維持絕對的秩序。
可這一次麼?
樓中不知歲月長,相思緊緊握著一塊紫色的腰牌,踉蹌的從夢回樓中邁出一腳,晨曦的陽光並不如何刺目,卻讓久在黑暗中的人一陣暈眩,在她舉手遮光的瞬間,一隻“麻雀”?跳上了她的肩頭。
羽毛還沒張齊全的小鳥,抿緊了自己稚嫩的喙,心中腹誹,人家才不是麻雀,但除了一雙小爪子更緊的扒住了相思肩上的法衣,就在沒有其他動作。
短暫的迷糊很快過去,相思轉頭試圖和左肩上的“小麻雀”溝通,但是前生因為小青是一隻泥鰍的原因,她實在沒有和鳥類打交道的經驗。
看著那“麻雀”一雙小眼睛直直看向前方,一副打定主意不準備和自己交流的樣子,相思挑了挑眉,把另一腳也拔出了樓中。
隨著吱嘎的聲音響起,老舊的樓門應聲閉合。相思沒有回頭留念,卻需要閉目按捺湧上心頭的百般滋味。
就在她剛剛閉上雙眼,尚來不及壓下心中翻湧,便耳聽得鸞鳳齊鳴響起,馥鬱花香襲來,猝然睜眼,眼前的景色已然變化,本該在空中翱翔的羽族之皇們,都虔誠的趴伏在地,羽色斑斕與一地的鮮花爭豔,而當中那兩隻鳳凰爪下壓著的,赫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