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黑子!你要乾啥?!”
大斌見我表情不對,知道要出事兒,不過還是晚了一步,到底沒攔住。
我對準感染者如破抹布一樣的腦門兒一斧子就掄了下去。
“哢嚓”一聲,感染者腦子裡一堆亂七八糟的液體霎時間濺射的到處都是,就連紅色的寺廟大門上都被幾塊白漆覆蓋。
“嘔嘔!!”
周圍幾名剛才牽製住這感染者的武僧在愣住兩秒鐘之後“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他們那裡見過這些個,全都受不了這刺激恐怖的畫麵,弓下身子狂吐不止。
“下次如果在遇到這種東西,不要心存憐憫,因為他們已經是死人了,這根本就不算殺生,而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保護他人的性命!”
我剛說完這句話,躺在地上被咬死的小和尚突然抖抖身子,以一個及其怪異的姿勢從地上爬了起來,這讓我的額頭開始滲出絲絲冷汗!
其他僧人見無念竟從地上站了起來,皆是一副喜色,紛紛想上前查看無念的情況。
可剛剛將軍明明已經清理乾淨了無念體內的所有變異細胞,那無念怎到底是怎麼變成感染者的?難不成變異細胞已經進化到可以在空氣中存活了嗎?
周圍有幾名僧人正在向無念靠近,我當即回過神來伸出一隻胳膊製止住了他們。
“我剛才已經說了,他們已經死了,因為其他原因才會繼續行動的。”
說這話時,我感覺自己特彆不是人,甚至感覺自己好像變了,變成了一個隻知道讓自己活下來的怪物。
“施主,請讓開!這與你無關!無念乃我們寺廟的童僧,不是你說的那些怪物!”
一名長相頗為正氣的武僧一臉憤怒指責我,接著便推開我的胳膊想要衝過去查看無念的情況。
我一時間啞口無言,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卷而來,現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因為我根本沒有資格去管他們,所以隻能任由這些不明情況的僧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等等!你們仔細看看,無念的動作已經不是人類能做出的動作了,你們覺得大動脈被咬這麼大一個口子還能活命嗎?”
就在我茫然無助時,美琪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替我說了句話,並且讓眾多武僧仔細觀看無念的動作。
“無念已經不在了,這已經不是我熟悉的那個無念了。施主,我們出家人做不出這些事情,希望施主能為我們代勞,還請讓無念早入輪回,脫離這俗世之苦。”
住持突然語氣顫抖著說。說到最後,不禁兩眼留下兩行清淚。接著轉身離開了這裡。
“住持!萬萬不可啊住持!”
周圍一眾僧人齊齊跪倒在地,紛紛勸說住持改變決定。
住持的身子停頓了一下,最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裡。
看著眼前這一幕和那些苦苦哀求的僧人,我的心都在滴血。
住持走後,這些僧人們全都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他們一個個怒目而視,似乎隻要我有所動作,他們立即就會上前製止。在他們眼裡,就好像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
“既然住持已經決定了,我們就不要讓施主為難了。”
終於,劍拔弩張之際,剛剛那名一直摟著無念的僧人站了出來,替我說了句話。
說罷,這些僧人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能看出各自眼中的憤怒和無奈,但又毫無辦法,隻能搖頭歎息。最後非常不情願的提著手中齊眉棍緩緩給我讓出了一條道路。
我是殺手嗎?我是沒心沒肺的人嗎?我也不想做這種事情!說到底,我下不去手!
“我去,你看我乾啥啊?”
我將求助的目光放在大斌身上,希望他能替我解決眼前的事情。
大斌同樣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沒等我開口就先拒絕了我。
“幫幫忙吧,再怎麼說這小和尚也幫助過我們,你忍心看他就這麼遊蕩在這裡嗎?”
“這我下不去手,你自己來吧。”
大斌最後還是拒絕了我的請求。表示自己不想做這種缺德的事兒。
眼看著站在對麵的無念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副身體,我一咬牙,心一橫。
“美琪,把匕首借我。”
為了讓無念走的體麵一些,手斧和錘子並不是很好的選擇,這種鈍器的擊打效果太過駭人也太過殘暴,不應該用在無念身上。
美琪點了點頭,從大腿外側抽出匕首遞到了我的麵前。
在夕陽的照射下,麵前的匕首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好似一把神聖利刃,仿佛能斬儘天下邪祟。
“對不起”
我心下一橫,接過美琪手裡的匕首快速快速來到已經處在變異邊緣的無念身邊,匕首從耳根處刺入腦乾,無念瞬間便不再動彈。我俯下身子,在無念的耳邊顫聲說了句對不起。
抽出匕首,回頭看了一眼眾僧人,他們皆是雙眼通紅,手裡緊握齊眉棍,棍身在不規則的顫抖著。
“麻煩你們將無念安葬了吧”
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站起身對著身後的眾位僧人囑托一句並且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便渾渾噩噩的回到了美琪身邊。
“黑黑,彆難過了,這不能怪你,畢竟”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美琪見我情緒不對,出言勸慰我。我則打斷了美琪的話,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向了我們下榻的庭院中。
這裡發生的事情,讓我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我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還算不算得上是人?這麼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我應該怎麼辦?還是像現在這樣,親手去做自己根本就不想做的事情嗎?
雜亂的思緒在我腦海裡翻飛。最大的疑問莫過於這隻單獨的感染者到底是怎麼摸到寺廟裡來的。還有,我親眼所見,明明無念身體裡的變異細胞已經被將軍清理的乾淨了,怎麼到最後還是會變成感染者?難道變異細胞真的已經存在於空氣當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