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叭……”
“突突突突……”
“啊……”
“砰!”
吳遠都身中數十彈,渾身彈孔,無力地靠在車身上,渾身血淋淋的滑倒在地上。鬼子和偽警的彈雨也擊穿了轎車,擊穿了油箱,汽油滴落在地上,流出一條油糟。
又是一陣彈雨擊來。
“轟……”
汽油著火,轎車爆炸,吳遠都也被炸得粉身碎骨,光榮而又慘烈的為國捐軀了。鄭品伸手捂嘴,不敢哭泣出聲,她一手搭在一艘小船邊,身子入水,隻露出眼鼻。她心裡明白,如果自己泄露,也犧牲了,就對不起吳遠都的舍命相護,就對不起吳遠都的犧牲。
鬼子和偽警以為吳遠都這輛車上的人都死了,也沒再追擊至江邊的那些小船上。阿南沮喪地率部回歸司令部,仰躺在藤椅上,疲憊地合上眼睛,卻驀然睜開眼睛。他站起身來,伸手一拍案桌,吼道“打!一定要拿下長沙,消滅第九戰區的人。”
“砰砰!”
參謀長和岩田兩人嚇得跌坐在地上。
江邊,偽警清理了現場,也慢慢的收隊。
查案是特高課和憲兵隊的事,似乎和偽警無關。
鄭品翻身上船,卻在船艙裡發現了一套破衣服,而且,很汗臭,但是,她無奈的換穿上,把自己的一套黑衣,用船艙裡的火柴,點火燒掉。
然後,她從船上跳下來,附身捧把泥沙,塗抹在臉上,走上岸來,躲躲閃閃的步行在街邊,貼著牆角走,回歸宮田電器商行後麵的彆墅裡。
看到鄭品衣衫籃蔞的出現在眼前,汪明婕愕然相問“妹妹,你還活著?我以為你已經犧牲了。”張思呆呆地望著鄭品,不敢相信眼前的鄭品就是鄭品。
鄭品噙淚點了點頭“嗯!遠都、楊蘭犧牲了,嗚嗚嗚!”
汪明婕難過來,伸手將鄭品摟入懷中,哽咽地說道“嗯,我們將來再為這對情侶報仇雪恨,妹妹不哭,不哭。”話是如此,姐妹卻抱頭痛哭起來。
張思的淚水也是嘩嘩而下,畢竟今晚犧牲了很多人。她既然參加了戰鬥,當然也知道山裡也打起來,目的是用小分隊拖住山裡的重兵,同時成功引開了憲兵隊,不然,今晚休想在鬼子海軍醫院救走保羅和漢斯。
鄭品哭了一會,分開汪明婕,淚眼紅腫地問“洋哥呢?”
汪明婕沒再吃醋,哽咽地說道“在樓上。他想去救你,被我打暈了。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沒有完成。對不起,妹妹,我們沒去救你,也沒法去救你,還有更重要的情報沒有送出去。真對不起!”鄭品覺悟也越來越高,抹抹淚水,說道“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不也沒事嗎?情報更重要,涉及到數百萬軍民的安危呐!遠都和楊蘭的犧牲,真讓我很震憾,也讓我想起了建玲姐……嗚嗚嗚……”
汪明婕又擁抱鄭品,失聲痛哭“嗚嗚嗚……你和建玲都是我的好姐妹。”
張思望著她們姐妹倆哭成了淚人,忽然很是羨慕她們倆,聽到鄭品提起陳洋,忽然也很想上樓看看陳洋。但是,汪明婕在此,她又不敢吭聲了。
於是,她走進儲物間,拿出兩瓶軒尼斯來,又找來幾隻碗,倒了幾碗酒,坐下來,說道“來,喝酒,不哭了,不想了,我們以後也可能會犧牲,會殉國,難得這段姐妹情誼,難得這段浴血的戰鬥情誼。”她說著說著,兩顆滾燙的珠淚滴落在酒碗裡。
汪明婕分開鄭品,拉著鄭品坐下來,又伸手抹抹淚水,說道“好,喝酒,不想了,不說了,讓我們活著的人,繼續打鬼子,為遠都,為楊蘭,為建玲,也為今晚犧牲在山裡的兄弟姐妹們複仇。”
“咣!”
三人端碗而起,仰頭一飲而儘。
繼而,張思又倒酒,說道“明婕,我可以上樓看看陳洋嗎?”汪明婕知她難舍陳洋,心裡滿懷醋意,卻不得不說道“可以,先喝酒,呆會一起上樓去,我們打地鋪,他睡床。”
張思端碗而起,說道“好,爽快!”
“乾杯!”
“不對,乾碗!”
“哈哈哈哈……”
“咣!”
……
幾大碗酒下去,三大美女都醉倒在地上。
翌日上午,張思醒來,揉揉眼睛,起身來喊汪明婕,喊鄭品,卻沒人應。她趕緊跑上樓去找陳洋,也沒找到陳洋,她又跑出房門,來到後院,看到轎車也不在,便又高聲喊叫,但是,沒人應。她悻悻地罵道“媽的,汪明婕,你敢騙我?”此時,汪明婕駕車而來,她和安茹、趙雲、盧嬌跳下車來,反而質問張思“誰騙你了?誰叫你喝醉了?誰叫你今天早上起不來呀?”
張思也不害羞,直率地問“陳洋呢?”汪明婕譏笑地說道“走了,鄭品也走了,你懂的。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談情說愛?今後,我們都住在這裡,直到丁主任叫我們離開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