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樂圖好像並不屬於世族大家的繼承人似的,他也耐不住寂寞的開始和宿果說話了“宿果,你說,天堂島到底處於什麼地方,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怎麼仍然還是看不到儘頭。”
宿果本來是一直沉默著的,他並沒有覺得這種漫長的黑夜有什麼難捱的,他自小到大都是這樣長大的。
爺爺很少會和他聊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他從來都是自娛自樂,而他的爺爺更多的時候,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的路上。
他不僅對這種一個人的感覺已經習以為常,甚至他自己一個人在這種氛圍中,自得其樂、且樂在其中。
但是現在樂圖對他說話了,他也出於禮貌的回了一句“不知道,看不到儘頭。”
宿果說完這句話以後,察覺到背上的焦洛妃似乎動了動,他對著樂圖示意噤聲,然後小聲的說道“洛妃,你睡醒了嗎?”
焦洛妃在宿果背上迷瞪了一會兒後,才揉了揉她的小眼睛,睡眼惺忪的說道“大哥哥,我們還有多久啊。”
宿果看著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彩虹橋,皺著眉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橋很長,可能還需要很久。”
焦洛妃委屈的趴在宿果的背上撅著嘴哼哼唧唧了半天以後,突有所悟的說道“大哥哥,怎麼天這麼黑啊?”
“因為本來就是晚上啊……”
宿果隨口回答著焦洛妃的問題,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好像想到了什麼驚詫的事情一般,他皺著眉頭看了樂圖。
但是現在樂圖的表情和宿果的表情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隻是宿果是在看著樂圖,而樂圖卻是盯著彩虹橋之下的黑暗海麵。
才八歲的焦洛妃並沒有像宿果和樂圖想的那麼多,她隻是在表達著她自己的看法“可是,可是以前洛妃醒來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升起來很高很高了的。”
焦洛妃癟著嘴繼續說道“可是今天怎麼黑啊,太陽公公去哪裡了呀,洛妃不喜歡晚上,什麼都不看見。”
焦洛妃後麵又補上的這句話,使得宿果的眉頭快要皺成一個川字了。隻是沒等到他說話,樂圖就已經率先開口了。
“宿果,你向下看。”
宿果聽著樂圖的話,不明所以的向下看去,但是入目所及皆是深沉的海水,他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怎麼了?”
“你看,你細看。”
“就是大海啊,除了黑,啥也沒有啊。”
“你不覺得不太對嗎?還記得我們剛上橋的時候嗎,同樣也是黑夜,但是高空之上的令牌都被在彩虹橋的光芒照耀之下,纖毫畢現。
但是,你在看現在,我們身下的這片大海,距離我們的位置,不一定有之前令牌距離我們的位置那麼遠,可是你卻隻看到什麼了?!”
因為宿果之前一直認為現在是黑夜,在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之下,並沒有黑暗的深海有什麼不對。但是現在聽到了樂圖這麼一番解釋以後,他才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並沒有等宿果看出來什麼異常的時候,在他們身前,第一順位的那批人之中,突然有一個人走出了彩虹橋的範圍。
在七彩光芒的照耀之下,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他跌下了才彩虹橋,然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接連不斷的淒厲慘叫哀嚎聲。
可是這聲音還在不斷的傳進眾人的耳朵裡,但是這個人的人影在走出了彩虹橋的範圍之後,下一刻便儼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了!
這件突然發生的事情,使得本來還在用說話聲排解自身壓抑情緒的人,像是被人陡然間掐住了咽喉一般,驟然停止了發聲。
長橋之上,在這頃刻之間便又變得寂靜無比,落針可聞!
而這種寂靜的氛圍,又給已經有些人心惶惶的人群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卻再也沒有人乾率先打破這種這種狀況了。
彩虹橋之上的行人,開始又變成了最開始的樣子,自顧自得向前走著,誰也顧不上彆人了。
隻是剛上橋的時候,是懷有期待與興奮,而現在是壓抑與恐慌。寂靜的氛圍使得橋上的人流雖然如長龍一般,但卻莫名的讓人空曠而孤寂。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焦洛妃剛剛目睹了那人走出彩虹橋的全過程,現在也察覺到了橋上的氣氛陡然發生的變化。
現在的她有些恐懼的緊緊抓著宿果的手,目光盯著腳下的路,不敢看向遠方,更不敢看向橋下的深海。
好像身下的深海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張開血盆大口,欲擇人而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