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壑看著賀餘琅的做派,微微向旁邊退了半步,讓開了些許位置。
賀餘琅看到竹壑的動作以後,才開始接下來的動作。他身姿微微下沉,雙手於身前,開始結印。
隨著他結印手法的施展,本來略顯佝僂的體態也變得筆直堅挺了起來。
隨著賀餘琅一套令人眼花繚亂的結印動作的完成,有絲絲青氣自他體內湧出,充斥於法印之內。
法印完成,從空中一分為兩份,一份入賀餘琅有些渾濁的眼眸之內,一份鑽入了宿果的體內。
賀餘琅一遍進行著自己的動作,一遍和旁邊旁觀著的竹壑解釋著“這是穿靈之法,記住了嗎。”
竹壑點了點頭,片刻後,意識到賀餘琅看不見自己的動作,遂他又開口應道“記住了。”
賀餘琅這才安心的繼續著自己的動作,但仍沒忘了對竹壑做出解釋“切記,這種穿靈之法,隻能對比自己境界低的人使用,其他時候,不要輕易使用,心境以下修為施展此等印法,會嚴重損耗自身的修為,記住了嗎!”
賀餘琅聲色俱厲的言辭使得竹壑下意識點了點頭“記住了。”
看到竹壑少見的聽話樣子,賀餘琅這才停止了對竹壑的說教,轉而專心的以穿靈之法探尋宿果身體內的秘密,這穿靈之法不僅僅可以察覺出來被探尋之人的肉身情況,連同靈魂的異常都可窺一二。
隻是這天堂島的大長老賀餘琅本來對宿果是一副手到擒來、勝券在握的樣子,但是片刻時間過後,他的表情開始有了異常。
他陡然發現,儘管這印法已經進了宿果之體內,但他除了宿果的肉身能夠探查一番,關於其靈魂卻始終無法查探一二。
這使得賀餘琅有些好奇,好奇之餘是很少見的一種挫敗感!
他已經很少在這顆被放棄的星球上碰到這種自己都無法查探的人了!而且這人還是個少年,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竹壑看著自己師傅的臉色有些變化,他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師傅,怎麼了?”
隻是沒等賀餘琅開口回答竹壑的問題,躺在床上的宿果卻突然有了動靜!
這個明明之前看起來還隻有呼吸卻全無生命跡象的少年,奄奄一息的少年,他閉著雙眸,睫毛卻動了兩下。兩息以後,在賀餘琅和竹壑兩師徒的詫異目光的注視之下,宿果的食指也彈了兩下。
竹壑本來詫異的目光在移向賀餘琅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茫然、疑惑。雖然沒有開口問,但意思卻不言而喻,他好似在說
師傅,這人怎麼活了?!!!
饒是賀餘琅見多識廣,卻也沒有見過眼前在宿果身上發生的情況,他遇到的就算是恢複能力再強的人,也終歸是需要時間,但這個少年僅僅隻是在眨眼之間就已經從瀕死之人變成了將要蘇醒?
賀餘琅無法回答自己小徒弟的疑惑,他並不會隨口胡謅一個答案來敷衍自己的徒弟,修行之路,本就是各施手段,各展所能。沒見過,不知道的事情比比皆是,這沒有什麼需要隱瞞。
賀餘琅心裡這般想,也是這般做的,他如是的對著竹壑說道“這種情景,我也沒見過,彆動,靜觀其變就好。”
竹壑這次沒有繼續那麼跳脫,對於未知的事物,人總是本能的抱有敬畏之心!
雖然生命,對於天堂島上來的人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但是以前並未見過的東西,還是充分的勾起了竹壑和賀餘琅的好奇心。
多一個活著的人,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這個身上如果有無法被探知的秘密,那就很重要了。
對此,竹壑和賀餘琅兩個人有著極致的相同性!
而現在還躺在床上的宿果殊不知在自己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深深的關注著了。
片刻後,宿果的手指又一次的動了動,緊接著他的呼吸從平緩逐漸變得急促了起來,隨著睫毛的幾次眨動,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墨色雙眸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晶瑩剔透,宿果迎著兩個人的目光,緩緩的張開了嘴,嗓音如剛剛才開嗓一般,帶著一絲絲的稚嫩。
“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