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儘大千!
天氣涼快。
從祥河鎮出來,回去鎮裡的路上。
秦何走著走著,不時就踩進了水坑裡,五人的褲腿早就沒一人是乾淨的,從東往西看,沒一條囫圇的路。
再望著旁邊馬匹拉著的車子,車上也沒有回頭貨,落個方便,在這雨後泥濘的路上倒是省勁了。
隻是到了下午,星點小雨又開始落著,約莫著還會再下一場大雨。
秦何等人披著蓑衣、帶著鬥笠,趕緊了一些,在下午三四點的時候,終於來到了西山地麵這一片,距離鎮子也隻剩三十多裡。
可是這一塊也是最難走的。
透過雨幕望去,小雨中隱約能看到遠處有不少高山影子,前麵的路多是小道,能走人的地方不多,山匪就喜歡在這裡劫道。
等走進山林裡,雨幕山林映著,腐爛的樹葉混著雨後泥土的清香。
魏家二兄弟目光一直看著遠方幽暗的林子,雙手不是按著刀柄,就是按著胸前的錢袋子,精神一直繃緊,不複路上的談笑。
秦何也往上撥了撥鬥笠,雨珠順著指尖滑落,提著勁,打量著四周,畢竟第一次過來押鏢送貨,說是不緊張,這就是騙人的。
包括四位護衛雖然經常走這條路,見過血,但也不敢說看淡了生死。
“小心些”
魏家大哥走在最前麵,心思細密的他,每日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著日出夕陽落,那一刻的安靜,惜命。
隻是到了山腳口處,幽暗的雨林過去。
那裡卻拐出了身穿蓑衣的十二人,看似也是等秦何等人近了,不好掉頭就走,才在這時出來的。
一見麵。
魏家二兄弟幾人就知道他們是乾什麼的,手掌按在了刀柄上。
秦何有點慌,可也壓著一口勁保持鎮定,盯著這十二名山匪,看著他們陰沉的臉色,不像是能好好說話的人。
同時一名護衛看著馬匹,另一名護衛也把目光放在了來路,預防還有其他山匪過來。
一般像是山匪劫山道,都是分成幾批人,誰堵著了,報個信,就圍著了。
“幾位兄弟。”帶頭山匪瞟了一眼沒貨物的車子,倒是笑了,“動了刀兵,咱們就不能好好說話了。”
“這位”魏家大哥看帶頭山匪沒動手的意思,也沒報信的意思,以為這山匪想吃獨食,便也雙手換做抱拳,準備花錢免災,先問,目光望著他們擋著的山道,“這位當家的是什麼意思?”
魏家大哥說著,話裡話外,都沒提馮爺,因為馮爺現在好像惹著了人,那能花錢了事最好。
“想找幾位兄弟聊聊”帶頭山匪大笑,“又怕幾位兄弟不願,就先擋著道了。”
帶頭山匪說到這裡,又望著魏家兄弟二人身前的錢袋子問道“五位兄弟是才發完財回來?”
“送的小東西”魏家大哥賠笑道“還望幾位英雄高抬貴手”
“哎,彆這麼說!”帶頭山匪擺了擺頭,“您幾位才是英雄,敢跑這麼遠的山路!而這才下完雨,天氣寒的難受,幾位英雄難道就忍心讓兄弟們白跑一趟?連個暖身子的酒錢都沒有?”
“有有”魏家大哥笑著道歉,從自己口袋內拿出了五枚大洋,慢慢上前幾步,遞給了帶頭山匪。
這是馮爺給秦何幾人的開路錢,這裡這山,就是這麼個價,給錢一般都放人。
可若是這錢沒給,沒碰到劫道的人,這錢就可以秦何五人留著,權當添個花酒。
“五枚?”帶頭山匪接過錢,掂了掂,讓身後的人接過,裝進了口袋裡。
秦何一看,好像這事過去了,花錢免災,也是真到這事頭上了,還是有點懼。
包括魏家二兄弟等人也露出了微笑,能不動刀最好。
但帶頭山匪卻突然又問道“馮爺的人果然仗義啊!不忍心讓我們這些兄弟渴著。但要是馮爺親自在這,更不會讓兄弟幾個凍著。起碼得”
他一隻手比劃了一下,“五十個大洋?”
“五十大洋?”魏家大哥臉色一瞬間冷下來,也是聽到山匪說起馮爺,那就是盯上了自己,可也沒認,又求饒辯道“當家的是不放路了?五十大洋實在太多,我們這一趟活兒”
“沒說不放路啊?”帶頭山匪露出好奇的神色,指了指旁邊的岩石道,一看就不是能行馬車的地方,“這路多寬,幾位英雄不想和兄弟們聊,請便。”
‘鏗鏘’其餘十一名山匪抽出了刀劍,把路堵嚴實,又慢慢向著秦何等人包圍過去,分明就是不放,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反而就是要劫馮老財的貨,也認出了秦何等人就是馮爺的人!
秦何見到這一幕,心下一咯噔,是明白了自己想走難,可緊緊握著刀柄,想著馮爺說的山裡規矩,還是向著似笑非笑的帶頭山匪問道“你們這些人就是這麼行事?我們都明明給錢了”
“哦?”帶頭山匪奇怪了,把目光望向了蓑衣鬥笠下相貌年輕的秦何,“那你說說,你想怎麼辦事?小小年紀,紅口白牙的倒是話不少!”
‘啪嗒’一名山匪忽然上前一步,腳下雨水嘭濺,抽刀向著秦何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