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前方負責探路的兩名護衛,當他們映著夜色,看到前方林中土路上有些翻動的泥印,折射的潮濕倒影,卻相視一眼,沒往前走,反而無意看了看兩側林中,又突然拐回頭,奔走五十米左右,向著眾人前方策馬為先的秦何道“秦哥兒,前麵好像有埋伏慢些”
秦何看了看護衛,見他們比劃了一個‘拌馬’的動作,心裡明白過來,也同時伸手向上,讓後方的護衛們慢行。
“屢屢”護衛們放慢了馬速,看似經常碰上這種情況。有的下馬,有的向著旁邊的樹林裡摸。
同時在八十米外的左側林中。
二十多名身穿夜行衣的大漢,見到林外的秦何等人行的慢了,都把目光放在了他們前方的首領身上。
“哥,消息有點不對啊”
“是啊,這事來的太倉促,咱們還沒和西山當家通氣,也沒把陷阱布置蓋好他們如今來的這麼多人恐怕我們”
他們小聲詢問,手裡拿著弓弩,還有害怕與擔憂。
“他們也發現我們了”大漢看到秦何等人在五十米外不動了,又聽到了林子內有腳步聲以後,目光中狠意閃過,“先下手為強!想活命,動手!”
話落,眾人手裡的弓弩放開,‘嗖嗖’的風嘯聲在林中響起,向著秦何的位置襲去!
但還有的人跑了,箭都沒放,就逃了,他們聽著林內錯亂的腳步聲,慌亂與驚懼浮現在他們臉上,他們怕死,沒想到這次來這麼多人。
秦何時刻注意四周,當聽到了陣陣風嘯聲,前方林中腳步聲,便下意識往後一閃身子,貼在了馬身側,有支弩箭擦著自己胸前的一寸過去,‘啪嗒’釘在了另一側的樹上,勁力已去,隻是釘在了樹皮。
其餘的弩箭都落在了地上。
‘噅噅’駿馬受驚嘶鳴。
“有埋伏!”護衛四散而開,抽出了刀劍下馬,分彆躲在了馬匹旁側。
‘沙沙’外側林中的護衛確定了位置,和迎來的山匪殺成一團!
逃跑的人更是被包圍而來的護衛逮著,一刀斬於林中!
秦何尋著聲音,提刀向著前方林中疾行,一步躍了進去,見到身穿黑衣的人,手起刀落,沒有一合之敵。
他們被幾倍數量的人圍著,不少人心氣已去,片刻隻剩重傷哀嚎,全部留在這裡。
隻是,消息是怎麼走漏的?
秦何思索著,拿著一塊黑布擦著手上的血,擦著刀刃,走出了林子,走回了駿馬旁,走到了樹邊,望著被護衛壓來的首領活口,拔下了之前的弓弩,箭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不是西山的人?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出鎮的?”
山匪什麼話都不說,腦袋反而向著箭刃上靠,滿臉死誌。
護衛拉著,怕他自尋短見。
秦何見了,又看了看幾名受傷被人抬出林中的護衛,手掌摸到箭矢的中間,蓄力揚起,‘噗呲’穿了首領的脖頸,血液濺灑,成全他的忠義。
山上的匪還多著,看看是不是都如此忠心。
“走。”
‘啪嗒’首領屍體倒地。
秦何翻身上馬,向著未發一言的眾護衛道“消息走漏了,不能耽擱。”
“是”護衛們應聲,上馬。剛才一戰負傷的護衛,立刻回鎮,秦哥吩咐的。
繼續映著夜色向著前走。
等快到了西山下,山寨前,約莫還有兩裡的路程,秦何才朝後一擺手,所有人下馬,步行,摸過去,試著把山寨圍攏。
西山也不高,步行分散開登過山林。
山寨在西山另一頭的一座山穀內,馮爺也有探子,早就摸清他們的位置。
秦何聽馮爺說,他們山寨是一個類似於古時營寨的建築。
山寨裡有二十餘間石屋,也有洋灰刷牆壁、草屋,都是山匪們住的地方,裡麵沒有任何俘虜,平常被抓上山寨裡麵的人,男人要麼加入他們山寨,女人玩膩了,就賣到了窯子裡,玩死了,就埋了。
秦何回憶著,帶人繞過西山,走出山林,朝著遠處稀疏的山林內望去。
如今,門前燈火幽暗,四周圍攔處磊著岩石,有兩名山匪正在門前打著瞌睡。
“西山寨內都是劫道的。”秦何抽刀,向著身後的眾護衛道“分出人圍著。全殺了。”
話落,秦何朝著山寨門前奔去。
“什麼動靜”那兩名山匪聽到了腳步聲,忽然一醒,見到夜色中隱約有人衝來,猛然喝問道“誰?!”
“秦何。”秦何借著奔跑的衝力,一刀豎著向著匆忙招架的山匪劈去!
‘哢嗒’兵器折斷,伴隨著一聲慘叫在山寨門前響起,山匪半個身子刨開,壓蓋了附近山林內的‘吱吱’蟬鳴。
山寨內響起叫喊,“禍兒!”
秦何未管旁邊被血液濺灑的山匪,緊接著衝進了營寨,映著燈火,踹開了最近的一間房門,長刀刺在了灰白的被褥上,血液滲出,又見屋內還有其餘人,反身抽刀刺去,逢人就殺!
一時,慘叫聲與拚殺聲在安靜的月色下回蕩,不少屋子亮起燈火,窸窸窣窣的穿衣、兵器聲,亂成一團。
“朝著聚!”寨子內響起大喊,一些各自為戰的山賊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朝著喊聲那裡聚。
不然隻要有人從山寨內跑出,翻出,就像是掛在案板上的肉,被山寨外的人殺死,他們映著燈火看到以後,不聚不行。
“十四個”秦何從另一間屋子殺出來,殺到了空地,已經殺了十四人,渾身被鮮血染紅,也見到了叫喊的那人。
他穿著一身錦衣,相貌四十多歲,正帶著不少山匪圍堵到了自己麵前,打著火把。
“敢問這位小兄弟”大當家聞著腥味,聽著四周的喊殺聲,又望著秦何身側稍後聚來的十幾名護衛,忽然笑了,隻是語氣有些咬牙切齒,臉色被火把映的忽明忽暗,“我是西山的大當家,不知是哪裡得罪了你?讓你帶人殺來了我們山寨?”
“大當家好記性。”秦何望著他身後露出凶狠與憤怒的山匪,“前段時間大當家派人殺我,劫貨,這才沒幾天就忘得一乾二淨?前幾日還讓二當家來找我。”
“你是?”大當家露出疑惑,身子卻悄悄往後退,明白了這些人是馮老財的人,也知道了這人是秦何,那個傳聞中身手很高的練家子!
“大當家是貴人多忘事。”秦何提起刀柄,望著刀鋒,依舊鋒利,“但西山二當家先行一步,大當家也用不了多久,就會步上他的後塵,地下再聚你們西山,聽他和你講講我秦何的故事。”
“好大的口氣!”大當家露出怨恨的目光,忽然道“殺了他!”
話落,十幾名山匪越過大當家,高喊著“殺”字,向著秦何這裡衝來!
秦何前踏幾步,彎身躲過了擲來的火把,又刀鋒護著身側,向上掃去,‘哢嗒’切斷了一人拿兵器的手指,割開了他的喉嚨。
左手成拳,‘哢嚓’打在了另一人的喉嚨上,凹陷下去,他捂著喉嚨倒地。
‘颯’
躲過後麵襲來的刀鋒,秦何探手抓起第三人的衣領,猛然朝旁一拽,讓他身子一個踉蹌,擋在了另一人襲來的刀鋒上。
唐刀刺出,穿了他的身子,又穿了後麵一人的心臟!
猛然推了一把,把兩人的身體推開,刀鋒抽出。
秦何架著了左側襲來的長刀,又躲避不及,後胸被一名矮壯山匪割開了一道傷口,冰冷又火熱的蟄疼。
後麵的護衛跟來,架著了其餘山匪的兵器。
秦何朝旁閃了兩步,盯緊了那名矮壯山匪,反手抓著了他持刀的右手,唐刀刺入他的心口,刀鋒‘咯吱’攪著他的胸口,絞爛了他的心臟!
拔出,鮮血濺灑。
秦何被血滴漸染的臉龐,望向剩下想要上前的山匪。
他們在悄悄後退。
秦何大笑,向著慌不擇路的大當家一步步走近,路上有山匪攔著,招架一刀而已,身後的護衛又圍殺阻攔了剩下追來的人。
大當家一邊小跑著後退,一邊望著提刀跟來的秦何,看到沒人能攔著秦何,不是秦何一合之敵,頓時心裡的恐懼在蔓延。
他沒有想到秦何的武藝既然會這麼高!隻要沒有十幾人一同圍殺,根本就阻攔不住,隻有送死!
直到他將要退到了圍牆前,步子慢了,逃不了。
秦何走到了圍牆前方,聽到身後的喊殺聲漸漸停止,很多人已經跪地求饒,被護衛刀劍架著,才向著大當家道“大當家。趁著現在還能說話,你不妨說說是誰在針對馮爺?路上的人是不是你派的?”
秦何說著,朝後伸手,一位護衛遞來了一根箭矢,接過,仍在了大當家的腳底下。
秦何見大當家不言,朝後擺手,“不說也沒事,全殺了,這本來就是我來西山大當家這兒做客的意思。”
話落,頓時後麵哭喊聲響起一片,護衛手起刀落,人頭滾滾。
“好漢不秦爺!”大當家看到血腥印滿山寨,身後又是圍牆,大勢已去,徹底嚇破了心氣,猛然‘噗通’跪地,不複剛才的氣焰,隻剩求饒,“秦爺,我說我說是吏城的陳掌櫃馮爺壓了藥價陳掌櫃心生不滿給了我們錢讓張鏢頭作為探子打探馮爺的消息想聯手把馮爺商路斷了逼迫馮爺而路上劫秦爺的人”
他望著箭矢,有些印象,一股子腦的全說了,“絕對是張鏢頭的人!我見他們有過這種箭矢,還賣給我們山寨用過和我沒有關係”
秦何點頭,望著求饒的大當家。
大當家露出討好的笑容。
‘哢嚓’唐刀畫了一個滿月。
大當家求饒的表情凝結,身體漸漸倒下,屍首分離。
秦何倒提著唐刀,站在寨子內,瞭望著滿天繁星,血液順著刀鋒滑落,‘滴答’的響聲敲著打腐爛的落葉,蟬鳴、今晚的月色可是真的迷人,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