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禽類,林愁有著非比尋常的經曆。
在林愁還是個鼻涕娃的時候,巷子裡一戶比較有錢人家的院子裡曾經出現過幾隻下城區非常非常少見的生物。
它們體型非常高大,羽毛潔白翅膀寬闊,趾間有蹼,嘴巴又扁又長,腦袋上還有個很喜慶的肉瘤子,總的來說,莫名憨厚可愛。
我勒個法克,林愁一起啃著苞米麵甜餅子的小夥伴們哪裡見過這稀罕玩意,也不知道它們叫鵝。
看新鮮啊,每天蹲點守候就等著那戶人家的小丫頭出門去池塘那邊放養。
那個小池塘周圍長滿了蘆葦等水草,水是綠的,非常清亮乾淨,能洗澡遊泳,偶爾還能捉到泥鰍或者小蟣子蟹,燒個湯都嫌少嫌小的那種玩意,不過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寶地。
幾個巷子的娃常常因為池塘的捕撈權而大打出手,多數時候都是馬腳巷子贏,因為吳大媽會很不要臉的帶著吳小黑出現在那裡耀武揚威的“觀戰”。
自從鵝家的小丫頭開始在那裡放鵝之後,就再沒了吳小黑一展身爪的餘地——林愁發誓,一般人肯定沒有見過鵝這種生物成熟體的戰鬥力。
鵝家小丫頭最開始的時候放的是三隻半大鵝崽子,經常會被吳小黑追得滿池塘亂飛,然後比林愁還小很多的丫頭就哭哭啼啼的帶著她的寶貝鵝回家,然而時間不大,讓人感覺這幾隻鵝在水裡遊著遊著就忽然吹了氣兒一樣的長大了。
三隻大白鵝,伸長了脖子起碼得有一米高,張開翅膀昂首怒目的樣子那叫一個戰意凜然神聖不可侵犯,簡直就像是代表智慧與戰爭又身著白銀聖衣的紗織。
當吳大媽又一次驅使著吳小黑偷偷下水企圖趕走與馬腳巷子爭執的勾股巷男娃子的時候,皮毛油光水滑起碼一百好幾十斤重量,爪子大如成年人手掌的吳小黑,被三鵝女神盯上了。
驚天動地的狗叫聲中,小池塘中水花掀起幾米高,勁風撲麵而來。
不消片刻,吳小黑嗷嗷慘叫著從戰圈兒水花中探出一隻狗頭拚命劃水想要逃跑,三隻明黃色的腦袋伸出來一起薅著吳小黑的脖頸皮就給扽了回去,足足十五分鐘,變成了斑禿的吳小黑才血淋淋的爬上岸,夾著尾巴瘸啊瘸啊沒命的逃了。
林愁和一群小夥伴目瞪狗呆兩股戰戰,鵝家小丫頭兩隻羊角辮一甩,傲氣的哼了一聲,不理一幫鼻涕巴拉的男娃,帶著三鵝女神回家沐浴更衣去了。
當天晚上,吳大媽罵街的聲音十裡可聞,憤憤不平的帶著吳小黑和自家那痞兒子去鵝家理論,連門都沒進去,吃了一腦袋鵝毛灰溜溜的又回家了。
林愁和小夥伴們那時候哪懂什麼害怕不害怕,好了傷疤忘了疼,轉眼就不記得什麼救命之恩池塘領袖,總想打那三鵝的主意。
經過堅持不懈的嘗試,小夥伴們總結出幾條經驗,三鵝雖凶,但一幫小夥伴們團結起來,非常有氣勢的衝向三鵝時,鵝有很高的幾率被追到嚇尿,然後小夥伴們開懷大笑引以為傲。
技巧再高,也有濕鞋的一天。
第二年,當三鵝的寶寶們也變成半大鵝的時候,小夥伴們悲劇了。
成群結隊的大白鵝幾乎把林愁和小夥伴們鉗成了渾身長饅頭的殘疾人,場麵那叫一個慘烈——並且,讓人絕望的是,鵝這個玩意,實在太特麼記仇了。
每次路過鵝家的時候,林愁和小夥伴們總是心驚肉跳,縮頭縮腦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開,連屁都不敢放半個。
要是不幸被眼尖的大白鵝們發現,那就是一場激烈的追逐戲;
要是再不幸的被追上了,那就是一頓慘絕人寰的單方麵屠殺。
本來林愁已經都快忘了這些不太美好的回憶,變成了一個世間萬物都敢扔進鍋裡掂兩勺的未來廚神的時候,臥槽係統迎麵甩來一條禽類生物的強製仇恨和嘲諷讓林愁欲哭無淚。
舉個栗子
司空的狗屎鴨子嘎嘎,還有黑沉海上那些令滾滾大人也要沒命奔逃的瓊琪天鵝們。
現在,它們又來了。
“嗬嗬。”
林愁歪著嘴,有點莫名的悲傷。
子曾經語重心長的曰過
一隻鵝的戰鬥力足以碾壓兩宅男。
很不幸,咱們林大老板貌似就屬於宅男這種類人生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