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魚嘴刀將肉修理整齊後,再用二毫釘板將牛皮細細戳破,並不傷及肉質。
隨後在其皮質表麵附上一層百裡香和紫花苜蓿,噴槍點燃繼續炙烤。
曬乾的百裡香和紫花苜蓿的溫和的燃燒著,一縷縷青煙從火焰上分離,即使有風機,整個大堂也能夠聞到嫋嫋清香。
待上麵的百裡香和紫花苜蓿燃燒殆儘,薛陣又把牛肉放進冰水中衝洗洗淨。
洗淨的牛肉牛皮在下,直接下到覆滿牛油塊和水的平底鍋裡,慢火細細煎牛皮足有一個小時,這才又折到加了蔥結老薑的冷水大鍋中。
“呲啦!”
被油煎得滾熱焦黃的牛皮如水濺出大量氣泡,薛陣將鍋開至小火,慢灼細炙,單手不急不緩的打著水麵上的浮沫,不假它物,猶如正在焚香的老僧,麵色平淡如水,自有一種淡然與超脫。
另一麵,沈大儒低語道,
“不論如何,薛陣終有名仕之風,這做菜的意境,著實驚人。”
秦武勇咧咧嘴,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直到浮沫不出,薛陣撈出牛肉,複下滾油鍋略炸片刻,其間隻加了一截老桂皮、花椒粒和八角,再無其它。
秦武勇實在忍不住了,不顧旁人眼光,帶著機器徑直走上前去,
“薛師,敢問您要做的,是什麼菜?”
薛陣道,
“這菜取自大災變前俄羅斯國的罐肉與華夏名菜壇子肉結合,也算是我創新的一道菜品吧。”
薛陣將牛肉切成幾乎有巴掌大小正方形肉塊,橫刀貼住牛肉底麵,
“唔,方便幫老夫滾一下牛肉塊麼?”
“怎麼滾?”
薛陣道,
“抵住牛肉上端,沿著案板往另一個方向翻動即可,老夫我這手,現在著實不大好用。”
“好,力度呢?”
“推就是,不用管我。”
秦武勇依言滾動牛肉。
卻見薛陣刀不離肉,橫在案板底部單手輕推慢挑,隨著秦武勇滾動牛肉,一條長長的有棱有角的牛肉片便被推了出來。
秦武勇驚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這樣也能切出回紋刀?”
薛陣笑道,
“熟能生巧而已。”
說著輕輕一撥,肉片便原路滾了回去,又成了正正方方的形狀。
立起肉塊牛皮朝上,經過煎炸煮製顏色漂亮深邃的鬆皮狀牛皮上出現的亦是方正的回字紋,由內及外,連綿不絕。
將所有牛肉切好,薛陣從膳台下方搬出一個近半米高的黑色瓦罐,
“這是黑陶,我囑咐陶窯那邊特彆燒出的加厚黑陶並且用了鐵粉,罐壁足有二指厚,顏色也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有些鏽紅又烏黑,不好看,但卻是罐肉不可或缺的必需器皿。”
秦武勇似懂非懂的點頭。
薛陣把幾個對半切開的洋蔥與西紅柿放入罐底,依次碼一層牛肉,再加火腿塊、冬筍、炸過的雞腿、魷魚和乾貝、紗布袋裝拍碎老薑、蔥結、蒜頭,再碼牛肉,一層一層直到滿罐。
最後沿罐口撒鹽,倒入醪糟汁和醬油,濕潤的厚紙封口。
烤爐內點燃穀糠殼,半埋罐子。
薛陣撥弄著穀糠殼,
“林小友,我這道菜,可是有點久的。”
那邊傳來林愁醉醺醺的傻笑聲,
“哈,我這個,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