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熊掌虛托著小小的物件兒,黑漆漆的眼珠兒閃著光,仔細觀察了一番,方才將其放在口中,
“嗷嗚~”
山爺無言,敢怒不敢言。
隻好弓著身子繼續在鍋裡找,
“啊哈~”
羊角辮和蘇有容眼巴巴的湊過來。
羊角辮嘴角掛著晶瑩的口水,
“次手手,次腳腳”
山爺痛苦的閉上眼,淚如泉湧。
林愁隨手在鍋裡一挑,將兩條兒魚唇扯在筷子上。
黃大山豔慕的抱怨,
“娘希匹,真他娘的會吃”
魚唇乃八珍之一!
入口鮮嫩滑潤,那濃濃的膠質像是要將林愁的嘴唇直接粘在一起似的,滋味讓人迷醉。
林愁對大鯢的味道表示還算滿意,吃過一點點之後就專心對付起砂鍋裡的東西來——那才是他所期待的。
事後。
黃大山拍著肚子,照例抱怨道,
“好吃是好吃,可也忒少了點,攏共加起來都不夠你山爺我自個兒填飽肚子的。”
吳恪歪著嘴,可鄙視了,
“四道牆工地的大鍋飯管飽管撐,你咋不去吃呢?”
“你小子是不是欠抽?”
“來啊,說得就跟揍我一頓你堂堂一四階大佬有多光榮似的。”
“”
林愁曬然一笑,在一堆蔬菜裡挑挑揀揀的清洗著。
黃大山眼尖,
“唔,林子,剛剛那個,是不是一隻山參?”
林愁說,
“是啊,在竹林旁邊挖的,十來年,還嫩著呢。”
大多進化者都不愛吃這個東西,嫌苦,而且是年份越久越苦。
在他們看來隻有普通人才對野山參滋補的功效視若珍寶,對進化者來說即使上百年的野山參也沒比大蘿卜好到哪裡去。
(又不是異化魔植,有啥可寶貝的,嘁!沒見過世麵!)
明光附近的山上這東西著實不少,除了偶爾有好這一口兒的進化者會拿山參泡酒之外,旁人即使看到了都不帶采的。
——說起來這應該是獨屬於大災變年間的另類奢侈了吧?
林愁將手指粗細的山參削蘿卜一樣削掉灰黃的表皮然後切成長長的細絲,與舞茸一起放入砂鍋裡燉著。
奶白的魚骨魚肚湯咕嘟嘟的冒著氣泡,一股人參皂苷的獨特氣息漸漸彌漫開來,這味道在祖山蔥翠掩映的山林中格外有仙氣兒。
林愁一邊洗著手裡的嫩菜尖兒一邊說,
“偶爾吃吃這個東西味道還不錯,吃多了就不太好,進化者也是會上火的。”
林愁清洗的嫩綠菜尖兒是蕁麻的嫩葉,大多數人都沒辦法區分蕁麻和藿香等野菜,而且幾乎不會去食用它們。
但其實這東西和魚湯、火鍋都是絕佳搭配,清鮮異常。
即使隻是簡單的用滾開的湯汁涮上一下,再打個糊辣椒蘸水,就是送粥下飯最完美的利器。
林愁舀出一小匙雞樅油淋在湯上,盛出,
“每人一碗啊,醜的沒有!”
洗好的蕁麻在湯麵兒上那麼一擺,立刻被滾熱的魚湯熏軟,融化一樣緩緩浸沒在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