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文峰還想反駁。
上頭,張逸元已疑惑道“護國公乃是鎮守風涼城的統帥,縱使通敵叛國,也應該是以風涼城為據,何以索要京城巡防圖?”
蘇文峰已察覺不對,忽然想到了前陣子這幾封信曾被蘇高氏拿走了。
難道是那時被調包了?!
他募地望向蘇念惜!
就看,她掩著眼角,一副悲哭難忍的模樣,可望著他的目光,卻帶著惡鬼般的獰惡笑意!
一股寒意陡然躥上天靈!
他忍不住一個哆嗦,張口便道“不是!那信……”
“易大人,不知收信者,是何人?”裴洛意靜聲問道。
易初咳嗽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道“工部員外郎,蘇文峰。”
“!!!”
“哢嚓。”不知是何處的碎裂聲!
沈默淩猝然抬頭!
蘇文峰麵色慘白,猛地朝前爬去,“不!聖人!這信是假的!是偽造的!是蘇念惜!是她害我!聖人,聖人,臣冤枉!冤枉啊!”
張逸元隻覺荒謬,看著被禁軍按在台階下的蘇文峰,皺眉道“你口口聲聲說有蘇無策勾連外族意圖謀反,甚至還指控太子幕後指使,如今拿出的罪證卻赫然寫著你自己的名字!你莫非當這朝堂是兒戲麼?”
蘇文峰拚命搖頭,“不是的,臣冤枉,這信被人換了!”
張逸元身旁,中書令孔岩笑了笑,無奈道“蘇大人當真糊塗,既然是指控太子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事先不把罪證檢查清楚?”
惹得旁邊暴脾氣的大理寺卿高盧瞪了他一眼,斥道“我看啊,他八成是被人指使!不然,一個小小的工部員外郎,怎麼能在今日入得麟德殿,還闖到聖人麵前來?”
那邊,沈默淩已明白了。
——他,或者說蘇文峰,全都落進了蘇念惜的陷阱裡。
她早已換了信,就等著蘇文峰自己今日走上死路!
這分明是奔著要叫蘇文峰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去布局!
不僅能將蘇文峰與整個蘇家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甚至還會將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他牽扯進去!
她是何時想要走到這一步?
她又是何時,變成了這般滿心算計,惡毒殘忍?
然而此時其他全都已顧不上,他方才沒有忍住開了口,眼下便要先將自己摘出來。
聽到高盧的話,站了起來,道“高大人所言不錯,他一個工部員外郎,今日本無資格進宮,如何能走到麟德殿來?必有人背後操作!”
蘇念惜幾乎要被這人果斷的抽身給逗笑了。
嘲弄地看著底下一片驚慌的蘇文峰,哽咽道“真的麼?大伯,是誰指使你來害太子殿下和我爹?你老實告訴聖人吧!欺君之罪,可是株連九族……”
她聲音顫顫,似是擔心,又仿佛害怕。
上頭,王釗斕看著縮在裴洛意身側的蘇念惜,又看始終立在那兒一步未曾挪動的兒子。
心下倏而一提!
眼神一轉,道“蘇文峰,你誣陷東宮與護國功臣,是為死罪。若招出幕後主使,或能免除家人牽連。”
蘇文峰一個勁搖頭,“臣是被陷害的,聖人,皇後,臣是被蘇念惜陷害!是她使了手段,換了信!她蛇蠍心腸,最為歹毒……”
靜緩撥動念珠的裴洛意忽而無起無伏地說道“蘇大人指控蘇將軍時,口口聲聲罪證確鑿,不理平安郡主辯白之詞。如今鐵證在前,蘇大人僅憑空口白牙,便說冤枉。孤不懂刑訊之道,是問高大人,斷案之則,莫非僅憑一人說辭?”
高盧嘲笑,“聽他胡扯!他說冤枉就冤枉?”又看向易初,“易大人,那信裡頭還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