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鄭嫚笑道“是郡主給我想的辦法,讓我在悅嬪娘娘跟前哭訴,悅嬪娘娘到底與我血脈相連,哪裡能看得我這般受磋磨?便派宮人去訓斥了。這幾日,我著實鬆快不少,還要多謝郡主。”
“蓉姐姐,我說過了,莫要與我這般生分。”蘇念惜一笑。
鄭嫚卻撇撇嘴,“我看不見得。要是悅嬪真的拿蓉姐姐當手足看,早就幫你罵五哥了,何必等到您開口再不輕不重地訓斥幾句?”
連個小丫頭都一眼明白的事兒,楊蓉不可能毫無察覺。
她捏著帕子沒說話。
蘇念惜笑了笑,讓夏蓮奉了茶點後,問道“蓉姐姐,今日請你鄭小娘子帶你來,是有件事兒,想與你商量。”
她並未避著鄭嫚,畢竟眼下要見楊蓉,還需得她打掩護,蘇念惜需得給與自己的誠意才是。
可鄭嫚卻自個兒站起來,笑道“我聽說玉真觀那幾個女娘都住在護國公府,不知可能去瞧瞧?”
蘇念惜微訝,還以為鄭嫚會好奇。
隨即一笑,對夏蓮道“陪鄭小娘子去見見幾位娘子。”
“是。”
腳步聲遠去,幽香馥鬱的院中隻有蘇念惜與楊蓉坐在了陰涼下。
楊蓉看著蘇念惜含笑晏晏的臉,忽而眼眶一紅,顫聲道“念念,七郎與我說了,你們想讓我離開鄭家。”
蘇念惜彎唇,看著她的眼,“所以,蓉姐姐想離開嗎?”
楊蓉毫不遲疑地點頭,“我想!念念!我無時無刻不想離開那裡!”她並不想哭的,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地往外滾,捏著帕子的手都在顫抖,“若非為了七郎,我早就一根白綾吊死在他家大門上!”
這時候的楊蓉,有了幾分當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豪邁姿態。
蘇念惜笑著,心下確實酸楚陣陣,輕輕握住楊蓉輕顫的手,柔聲道“今日讓蓉姐姐來,便是想與你商議,今後如何行事。”
楊蓉眼眶微瞪,萎黃枯敗的麵上露出幾分堅毅,抬頭,“念念你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蘇念惜滿意,她可以伸手去救他們,卻並不想要拖拽著一群拉不動之人。
看來琪哥哥跟蓉姐姐已經說明了。
笑了笑,道“琪哥哥的奴籍是大問題,如今雖被列為逃奴,但隻要不被發現,暫時不會有問題。而眼下置於凶險之中的,是蓉姐姐你。”
楊蓉聽到‘逃奴’二字,嘴唇又是一顫,想起那個曾經霽月風光之人,如今竟淪落到隻能藏頭遮尾的地步,便是滿心刺疼。
看向蘇念惜,“我不要緊,有悅嬪在,鄭家不會對我如何。”
她雖心裡懷疑,可到底還是覺得悅嬪這些年幫她護著七郎,還是顧念手足之情的。
不想,卻聽蘇念惜道“看來琪哥哥還是沒將楊照之事告訴蓉姐姐。”
楊蓉一愣,“楊照不是悅嬪吩咐去照看七郎的嗎?”
蘇念惜嘲諷一笑,看向楊蓉,道“琪哥哥身上的傷,至少有一半,是楊照弄出來的。”
“哐!”
楊蓉瞪大眼,隨即猛地站起來,身後的凳子被帶得往後一倒,直接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重響。
門外,蹲在台階下的楚元小菊等伸頭看了看。
門內,楊蓉不可置信地瞪眼,“念念,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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