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意轉身,朝她一笑,“你心中有計較,無需我再指手畫腳。”
“哪裡是指手畫腳?”蘇念惜抱住他的胳膊,道:“如今殿下有著傷重的理由,正好這段時日可以蟄伏布置。生絲案我會仔細查查到底為何會牽連到關內侯,一旦有消息會讓人立刻送信來京城。”
她抬眼看向他,認真叮囑:“這段時日,殿下在京中要好生照顧自己,按著聞老的吩咐吃藥,不要再胡亂來了。還有,不要再去聽皇後娘娘的唆使,也不要去理會紀瀾。養好身子,等我回京後,咱倆成親。”
等我回來,我們結婚。
多讓人心動的話語。
裴洛意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死在這小姑娘的甜言蜜語之中了。
他看著她笑吟吟的雙目,談論情意的羞赧無措,她絲毫沒有。唯見的,是她那琉璃瞳眸中,倒映的,飛蛾撲火的自己。
他笑了笑,沒說話,隻低頭,吻住了她還在說話的唇。
“嗯。”
蘇念惜輕哼,隨即一笑,抱住了他的腰。
抬頭,任由他的不安與不舍,傾瀉而來。
“當。”
幽緩的鐘聲響起。
不過短短一日,卻讓好些人覺得漫長的千秋宴,終於告一段落。
接下來幾日,還有各國使臣的進貢與朝賀,以及借著這一次千秋宴的機會,商討聯邦交際事宜。
另外還有塔塔族四王子入贅南景等諸多事務一起議論。
最終有何定論,都已不是蘇念惜關心的了。
她以千秋宴落水之後受了風寒需得靜養為由,閉門不見客。
“郡主,這一來一回最快隻怕也得兩個月,冬衣應當帶一些吧?”碧桃拎出了一件白狐皮的披風。
蘇念惜正看著手裡那枚玉佩,聞言抬頭,笑了下,“輕裝出發,無需帶太多冗贅之物。而且江南也沒京城這麼冷,放下吧!”
碧桃無奈放下,又整理其他衣物起來。
“郡主。”
夏蓮走進來,低聲道:“周大娘子在西南角門外。”
蘇念惜微微一笑,將玉佩收起來,與她一起來到西南角門,就見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巷子裡。
她上了車,便瞧見了蒙著麵紗的周雅芙。
挑了挑眉。
周雅芙摘下麵紗,露出臉上清晰的巴掌印。
蘇念惜彎唇,坐下來。
周雅芙看著她,咬牙道:“你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解釋?解釋什麼?”蘇念惜看著她。
周雅芙帶了幾分怒意,“那一日你讓鄭嫚和林霜帶著我,就是為了讓我能順利進到聖人的畫舫裡。我父親因為這件事,勃然大怒,甚至這麼多年來,還第一次打了我!”
一想到當時她那繼母眼底暗藏的幸災樂禍,周雅芙就氣得直哆嗦。
蘇念惜笑開,懶洋洋的靠在側壁上,看著周雅芙臉上的青紫,“這條路走上去,會麵臨什麼,周大娘子難道一點兒也沒想過嗎?”
周雅芙擰眉,“可我沒想到阿爹會這麼生氣。就算能進宮,若是沒有娘家支撐,我一個人如何能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