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成佛那些年!
這幾日,李生不再踏入立公所半步,也不再大費周章的去找尋衛黎的下落,而是整日整夜的在書房裡翻閱著古書,他向來對書籍不感興趣,這番如此不眠不休,讓段沂恩大吃一驚。
段沂恩送茶水和點心的時候,無意中瞧見宣紙上寫了∶石崇,綠珠,王導幾個字眼。
之後,段沂恩去了書肆查詢這幾人,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終於是查到一二,那時石崇殺美人勸酒的事情,惡名遠揚。
宴請彆人喝酒,派家裡的“美人”前往勸酒。
如果美人勸客人喝酒,客人不喝,石崇就命令把美人拉出去殺掉。
綠珠除了嫵媚動人,很討石崇的歡心外。
更重要的是,她能歌善舞,風情萬種,是一個高級交際花。
石崇利用他搶劫來的財富,修了一個金穀園。
他經常在自己的金穀園裡,宴請賈謐等賈家人,以及賈謐的那些幕僚。賈謐是賈南風妹妹的兒子,是賈家在朝中最重要的政治勢力。所以,石崇就經常把賈謐邀請到金穀園來飲酒作樂。
而賈謐之所以願意來,就因為這個金穀園裡有一個綠珠。
史料記載,每當綠珠出麵勸酒的時候,飲酒者無不失魂落魄,趨之若篤。
可見,綠珠對於石崇來說,有多麼重要。
後來,司馬倫和孫秀想要打擊賈家,也是首先從綠珠身上著手的。當司馬倫發起對賈南風的總攻擊之前,孫秀去向石崇要綠珠。石崇當然不給。
後來,當司馬倫和孫秀已經把賈家打擊下去以後,又派軍隊去抓綠珠。這時候,石崇知道綠珠已經保不住了,當然了,保住她也已沒用了,賈謐已經被殺死了,不會到他金穀園中來了。
石崇對綠珠歎息說“我現在因為你而獲罪。”
綠珠流淚說“願效死於君前。”
綠珠便墜樓身亡。
可是,這很久之前悲慟的愛情故事李生怎麼就起了興致,段沂恩回想這前些天李生的萎靡不振,像是被吸食了精魄,心中也有了一個大概。
段沂恩曾看過《異苑》中有一句“生犀不可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
因為犀角香是禁香而且昂貴,段沂恩不得不使用非法的手段去買來了犀角香。
午時,段沂恩像往常一般端著鐵觀音茶和茶點走進了臥房,不一樣的是,茶托上多了一個香爐。
“都督大人,天氣涼了多喝熱茶,沂恩為你點了香,可提神醒腦。”
李生並未理會段沂恩,依舊看著那本古書。
香爐裡飄出的多姿裙紗迷迷離離,自由飄逸,灑脫,纏繞著二人,段沂恩低頭為李生收拾桌子上揉爛的紙,倏然,她餘光瞥見了血紅色的嫁衣“幫我找到石崇,我要殺了他!”
聽到這裡,隻嚇得段沂恩雙手發顫,她不敢抬頭看這隻女鬼的麵容,甚至不敢再說些什麼,收拾好廢紙後匆匆的走了出去,回到了屋內,禁閉房門,大口大口的喘氣。
半晌,理智戰勝了她的恐懼,她必須找到衛黎,或者找到那個和尚,李生才不會被惡鬼纏身。
她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許是天不負人願,終於在與世隔絕的深山中找到了二人的蹤跡。
段沂恩隻身去了深山,到了這個隱世的廟宇,走進寺廟。
這座廟宇比較小,更顯得院中的幾棵菩提樹碩大無比,雖然已是深秋了,但它們還是那麼挺拔蒼翠。
遠遠的看去,禪堂香氣寥寥,一個身披袈裟女孩坐在蒲團上玩弄著木魚,段沂恩隻看背影,就能清楚的知道她就是衛黎。
衛黎留給她的印象太深刻,太恐懼了。
衛黎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歪頭看過去,見是段沂恩,開心的起身跑過去抱住了段沂恩的腰,猛吸一口氣“姐姐,你可真香呀。”
“彆裝了,你我都是老相識了。”段沂恩憎惡衛黎總是佯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明明身體裡住著的是一個惡魔,可是給彆人的感覺她就是無心之失。
人們一旦陷入她的蜜糖裡,就再也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