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證道!
“噗嗤——”
月涼如水,銀輝似冰,原本被熾白灼氣所烘烤的雲霄寶殿,卻是被一道狹長的月刃所打斷。音色婉轉,如昆侖碎玉,在月刃斬斷焱帝與紫陽神君的對碰互撞時,一道朦著月白色光影的窈窕人影,在由霜花所鋪就的長路上,蹁躚而來。
“月神,你怎麼來了?”
遠山似黛,眸若星辰,僅是一雙蒙在月光之後的精致眉目,便令身居在座首之上的帝後,一下子不淡定起來。
“奈落,好久不見。”
聲色空靈,字音嫋娜,當朦朧的光影終於褪去時,處於神秘麵紗之後的絕美麵龐,在眾人眼中也愈漸清晰。
當霜花凋零,當太陽隱去,當雲霄寶殿中的幾人終於看清來者的麵貌時,連同許久未見月神的帝後,其呼吸也忍不住微微一滯。
果然是嫦娥……
“紫陽拜見月神大人。”
“巫族焱氏,拜見月神大人。”
好似星辰般的眸子,淡淡地掃過一旁的二人,方才還打得正酣,現在在見到月神之後,卻是渾身僵硬,恨不得將頭顱低到塵埃之中。
不以為許,桂花香味的風,輕輕托起低著頭的兩人,勾了勾嘴角,越過二人,月神的目光終究還是落在了座首的帝後身上。
“此事關乎到巫族,所以,今日我不得不來你這裡一趟。”
“哼!”
許是那令萬物癡迷的絕世容貌太過於耀眼,一向便不重打扮的帝後,在月神的映襯之下,卻顯得平凡如塵,就像路邊一塊灰撲撲的石頭,她一露麵,就已奪去了整個雲霄寶殿的造化風采。就連統治了天庭千年的帝後,再見到這一如兒時所熟悉的“陌生”麵容時,那潛藏在記憶中近乎於苦澀的少女自卑感,瞬間,便充盈在帝後的心頭。
“出事的,畢竟是你視若己出的巫族,你們的事兒,我本也沒興趣插手。可是,那佘山老母乃是我天庭的神靈,所以,請月神莫要假公濟私——”
最後一個詞,聲調拉得老長,在麵對著這世間最為出名的絕色女神時,以往顯得自矜果決的帝後,身上卻一下子多了一股煙塵味。仿佛,坐在座首之上的,並不是掌管天庭眾神的集權帝後,而是,一個在向自己姐姐慪氣的普通女子。
“放心,我以往雖重視巫族,但既然是關乎到天庭的事兒,一切,我自當以天條為準。”
“天條?”
原本麵色就不太對勁兒的帝後,在聽到月神提到“天條”二字時,仿佛被踩到尾巴的小貓,尚且還能維持幾分鎮定的臉色,竟如同南疆的天,唰得一下就變得陰沉了起來。
“希望你做的事兒當真能對得起你嘴上說過的話……罷了,你自便吧。”
漲紅的臉,一下子如破了氣的氣球一般,在話才剛說到一半,就立刻癟了下來。睫毛微垂,目光轉冰,在潦草地結束了與月神的對話之後,帝後方才種種奇怪的神態,卻一下子就收斂了回去。自然而然地,久經統治的帝後威儀,一如麵具一般,重新被帝後擋在了她與月神之間。
“多謝了。”
見帝後神態變換,月神嘴角的疏離笑意,卻始終掛在她引人遐想的唇角之上。眸光盈盈,在越過越發拘謹的紫陽神君與焱帝二人之後,月神的目光,終究還是落在了麵色早已蒼白如紙的佘山老母身上。
“你就是守護佘山的那個神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