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女有些刁蠻!
雲朵跟著程玉兒進了程家大門,經過程家後院的荷塘,要穿過長廊才能到達聽雨軒的小花園。
長廊左邊石牆上長滿了爬山虎,爬山虎的葉子隨著秋天的尾巴也脫落得差不多了,但是根還在牢牢的緊著牆壁,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似乎在等待著來年的春風把它喚醒。
十月中旬的聽雨軒花園內,花兒都凋謝得差不多了,就剩菊花還在跟這即將到來的寒夜抵抗著,風兒輕輕的吹過,花兒微微的搖搖頭,似乎在對風兒說它們不怕冷!
她們走進花園接著進了聽雨軒內堂,程玉兒脫了鞋子盤腿坐在塌上吩咐說
“你坐下回話吧!秋雨,去上茶!”
雲朵受寵若驚的連忙擺手說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小姐體諒,我站著回話就行了!”
見她再三推脫,程玉兒也不再多說,接過丫鬟泡好的碧螺春茶喝了一口,看著雲朵微笑著問
“不知道雲朵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呢?”
雲朵理了理袖口,看著程玉兒回答說
“姑娘當初為我花重金贖身,我感激萬分,當時在賭坊的都是些賭徒,或富貴人家的紈絝子弟。沒人願意花這麼多錢去買個粗使丫鬟,如果當時沒人買下我,賭坊的管事必定會把我賣到青樓去,如果是那樣,我當時還不如死了算了!所以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來投奔小姐來的!小姐善良,當初沒收下我的賣身契,我現在帶著賣身契來投奔小姐,這本來就是屬於小姐的了,雲朵今後就是小姐的人了,願為小姐做牛做馬!”說完便把賣身契呈上。
程玉兒並沒有接下雲朵的賣身契,頗為好奇的問
“我記得當時沒說過我是哪裡的,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程府的人?”
雲朵把手收回來,雙手捏著賣身契,緩緩的說
“當時小姐跳下馬的時候,我看到小姐的馬鞍上鑲了一個“程”子的徽章。”
程玉兒有些意外,又問
“可是京城這麼大,可不止我們一家姓程的人家。”
雲朵接著說
“貴府上的這個徽章的花紋比較特彆,是用金絲線鑲邊的。當時人多,小姐把我的賣身契從管事那裡拿給我的時候,我忙著磕頭謝恩,本打算跟著小姐一起走的,奈何小姐急匆匆的騎馬走了。”
雲朵微微的合了一下乾燥的嘴唇,接著說
“多虧了程府這個特彆的徽章,這半個月來,我就順著這個線索找到了貴府上來了!”
程玉兒頗為欣賞的看著雲朵又說
“對了,我看你認得咱們家的“程”子,你上過學堂?”
“回小姐,我爹是原本是秀才,我小時候跟我爹學過一年字。後來我爹交友不慎,迷上了賭博後,我家的日子就難過了起來,就沒學了!”
程玉兒慢慢的品著茶,思量了片刻說
“你把賣身契撕了,回去好好過日子吧!怎麼說你也是書香門第人家的兒女,雖然清貧了些,但是來我們家當下人實在委屈,我幫你的事也是出於本能,我是看不慣那些人欺男霸女的行為,要是其他人遇到這樣的事我也一樣會幫的!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雲朵聽到後,突然跪下帶著哭腔懇求程玉兒說
“求小姐把我收下吧!要不然我那嗜賭成魔的爹遲早也是會把我賣了的!他上次看到賭坊的管事把我賣了這麼多錢,如果知道小姐當時沒有把我的賣身契拿走,他必定是還會把我給抵押給賭坊,與其被賭坊賣到青樓,還不如到程府做下人,至少是好乾淨淨的!反正我也是小姐買下來了的,求求小姐好心收下我吧!”
雲朵說完後開始哭泣了起來!看著哭得帶雨梨花的雲朵,程玉兒感歎著人世間還是有太多的無奈,無法想象一個父親為了賭博,居然能做出買賣兒女的行為。
再想想自己的父親,力儘所能也要給他們兄妹倆一個優越的生活環境,於是有些動容了說
“唉,你彆哭,你起來再說吧!這事我也得跟我祖母商量了才能定奪,能不能留你還得我祖母點頭了才行!”
於是吩咐小菊先過去褚韻堂給老祖宗稟報一下,然後再帶人過去回話。
褚韻堂門外的走廊上,吊在半空中的燈籠隨風微微的轉動著,似乎被賦予了生命一樣,在聆聽著窗內的故事。
褚韻堂內,程玉兒把當天在路上遇到雲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老夫人,但是沒說花了多少錢給雲朵贖身。
李老夫人思量了片刻,目光慈祥的看著程玉兒說
“既然人是奔著你來的,你覺得妥當,就先收下在府裡吧!隻是你院子裡已經有了小菊和秋雨這兩個一等二等的丫頭,雲朵就留在你屋裡做三等丫頭吧!”
李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