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黎木樨糾結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我爹娘知道大將軍獨自守歲,想請大將軍去我府上……”
吳伯一聽,那雙本已渾濁的雙眼登時亮了起來,有些激動的招呼黎木樨道:“那真是太好了,大將軍讓府上人都各自回家過年,這府上隻剩大將軍一人了,若是大將軍能去姑娘府上,今年也就不用一個人了。”
短短幾句話,黎木樨卻隻覺得心酸,輕輕開口問道:“大將軍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守歲嗎?”
吳伯歎了口氣,十分心疼的道:“最開始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大將軍剛剛歸降的時候,都是一年在蕭府,一年在沈府,隻是後來,蕭將軍和沈丞相先後過世,大將軍,就隻自己一個人留在府上了。”
吳伯一邊帶著黎木樨往裡走,一邊說著,甚至說到動情處,還抬手抹了抹眼淚。
看得出吳伯是真的心疼陸鶴羽,黎木樨一時隻覺得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卻是突然堅定了要把陸鶴羽請回去的心思。
兩人到了正廳,陸鶴羽還站在廊下,見黎木樨去而複返十分意外。
“你怎麼……有事?”
未待黎木樨開口,吳伯高興的對陸鶴羽道:“黎姑娘請您去府上一同守歲呢。”
陸鶴羽一愣,看向黎木樨。
黎木樨點頭道:“我爹娘聽說大將軍自己守歲,把我趕出來,來請大將軍了。”
陸鶴羽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家人團圓的日子,我一個外人,不合適。”
黎木樨偏頭,流露出一絲不經意的俏皮,“那我可沒辦法,反正請不到大將軍,我爹娘也不讓我進家門,大將軍若是覺得不合適,那就得勞煩大將軍親自去與我爹娘說了。”
明知道黎木樨不過是睜眼說瞎話,可陸鶴羽不知怎的,竟是真的有一絲衝動想要答應。
可畢竟於理不合,他還是搖了搖頭,“吳伯,送寧遠將軍,你也回去吧。”
“這……大將軍……”
吳伯不情願的還想要勸,陸鶴羽卻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等會兒天黑了,這般大雪看不清路,寧遠將軍騎馬回去怕是會有危險。”
重重的歎了口氣,吳伯失望的看向黎木樨。
黎木樨卻並未有什麼異樣神色,隻淡淡開口說了一句,“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否則人生那麼長,後麵遇到的新人永遠無法靠近你,或許你不在意,可彆人,可能會傷心。”
陸鶴羽抬眸看向黎木樨,那雙平日裡總是帶著些狡黠的貓兒眼此時澄澈非常,讓人一眼看的到底,那眼底似乎明晃晃的寫著,“你不去,會傷我的心。”
即便向來堅定,可這一瞬,陸鶴羽還是動搖了。
沉默許久,久到地上又落了一片新白,陸鶴羽終是點頭答應了。
吳伯高高興興的把陸鶴羽的汗血馬牽了過來,見黎木樨和陸鶴羽都騎上了馬,他高興地給大門落了鎖,十分開心的目送兩人離開。
一路無話,到了黎府,眼見著眼前張燈結彩。
陸鶴羽隻覺得這場景恍若隔世,他的府上肅靜太久了,久到突然看到這般熱鬨的場景,竟讓他有一種置身事外的不真實感。
黎世謙帶著夫人和幼子把陸鶴羽和黎木樨迎了進來,待掃落了身上落雪,眾人落座,便開始寒暄。
黎願思雖然年幼,卻是個並不怕生的。
或許是從小就在邊關的緣故,他對軍人有一種天然的親近,如今已經坐在陸鶴羽膝上,抱著果子吃的正香。
陸鶴羽本不善於與孩童相處,隻是黎願思十分懂事又討喜,他倒是也十分喜愛,抱著這五歲大的男孩兒在膝上,也不管那果子上的殘渣掉下來,沾上了他的衣衫。
見陸鶴羽十分喜歡孩子的樣子,陶知微不由得問道:“大將軍一表人才,又位高權重,為何還沒有娶妻啊?看您樣子,倒也似十分喜歡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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