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孟秉煜甚至從高位上站了起來。
可下一瞬,卻見黎木樨長劍擦著彎刀劃過,隻一瞬間,比武的兩個人就已經換了位置。
一擊不中,賽罕公主再次進攻,她招式帶著匈奴人的凶悍淩厲,沒有花裡胡哨的花架子,看得出都是實打實的實戰招式。
黎木樨招式卻並不淩厲凶狠,甚至稱得上瀟灑飄逸,整個人宛若遊龍,招式連綿不斷,並不是急促快攻,反倒似一張無形的網,任由賽罕公主左突右衝,卻猶如困獸,半分掙脫不出那張無形的網。
一番打鬥,兩人都已見汗,黎木樨本來已經有些酒意上頭,這一出汗,倒是讓酒意消散了不少。
觀戰的人都有些如癡如醉,這場打鬥太精彩,連大燕的這些人這也都算是第一次見到黎木樨真正的實力。
一招一式都有一種縹緲的含蓄,劍勢看不出任何殺意,偏偏卻讓人生出寧願對上殺意騰騰的對手,也不遠對上這謫仙一般的人物。
數合之後,刀劍交錯,下一瞬,是脫手的彎刀從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而那含威不露的長劍,直指賽罕公主的咽喉。
黎木樨利落的收劍,對賽罕公主拱手道:“公主,承讓了。”
賽罕公主愣愣的看著黎木樨收回長劍,又雙手遞過自己那脫手掉落的彎刀。
半晌,賽罕公主心服口服的一笑,“你贏了。”
而後,她拉著黎木樨一路走到陸鶴羽身前。
陸鶴羽對剛剛的比武也是全程觀看,此時見賽罕公主拉著黎木樨過來,他也站起身。
賽罕公主道:“我很喜歡你,可我輸了,所以你不能成為我的駙馬,不過,像你這樣的優秀的兒郎,與黎木樨倒是相配。”
說完,把黎木樨推到陸鶴羽身邊道:“我願賭服輸,也祝你們百年好合。不過……”
賽罕公主話鋒一轉,這一次卻是單獨對陸鶴羽說的,“你以後不許欺負她,否則我若是知道了,一定饒不了你。”
陸鶴羽點了點頭,雖然明明心中已有其他計較,但此時,至少這一刻,他私心裡還是願意接受旁人對他和黎木樨的祝福,那怕這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黎木樨勉強保持清醒,那一壇烈酒終究不可能因為一場比武就消散殆儘,此時真正的酒意上頭,她看東西都覺得搖搖晃晃,根本沒聽清賽罕公主說了什麼,隻是在倒下去之前本能的抓住了能支撐自己的東西。
陸鶴羽接住差點倒下的黎木樨,見她的臉比剛剛比武時候還紅,知她是醉了,隻能將人打橫抱起,對孟秉煜和賽罕公主告罪,要帶黎木樨先一步離開。
孟秉煜準奏,順便讓黎世謙跟著一起回去。
等離開了熱鬨的宮宴,陸鶴羽抱著黎木樨往外走,見她手還自己抓著自己的衣袖,一時心中滋味該如何形容。
她倒下去的瞬間本能的向自己尋求支撐,是不是,在她心裡,自己也是值得信任的?
黎木樨迷迷糊糊睜開眼,陸鶴羽低頭,正對上醉貓一樣的人那雙不再清明的眸子。
隻見那雙還帶著酒氣的紅潤的唇開合,喚了一聲,“大將軍。”
陸鶴羽腳步沒停,卻是十分柔和的應了一聲,“嗯?”
黎木樨努力睜開眼睛,仿佛怕自己睡過去,攥著陸鶴羽袖子的手更用力。
“今天,不過是權宜之計,大將軍不必放在心上,……我會解釋……”
她醉醺醺的說話含糊不清,在說她會解釋之前似乎說了誰的名字,但陸鶴羽沒聽清,他耳邊反複回蕩的都是那句“權宜之計”,突然衝動下想問問她難道對自己當真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可目光再次落在懷中人臉上,那人這次卻是真的醉死過去了。
到了宮門口,黎世謙先一步出來牽馬,此時已經等候多時。
陸鶴羽猶豫了一瞬,對黎世謙道:“她剛剛似乎不太舒服,騎馬的話……”
黎世謙點頭道:“那是不能騎馬,這樣,大將軍,你不操心了,我背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