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黎木樨隻留下一句“我去找洛茴”便跑出門,陸鶴羽張了張嘴,卻最終沒能說出什麼挽留的話。
跑出屋子,黎木樨隻覺得外麵還帶著涼意的風都帶不走臉上的熱度。
自己剛剛到底在乾什麼呀!
一時羞憤一時懊惱,隻覺得以後真是沒辦法再麵對陸鶴羽了。
正自責間,忽聞沈洛茴叫自己。
黎木樨回過神,卻是和沈洛茴麵麵相覷。
末了,想到陸鶴羽也不知道對這個小師妹心思如何,總不能讓人誤會,黎木樨隻能尷尬的開口,“你彆誤會,我……”
沈洛茴自己也是個才十七歲的姑娘,突然撞見自己師兄與自己好朋友抱在一起,一時間有些慌,現在鎮定下來了,卻也是十分尷尬。
但她到底不想讓黎木樨也一直尷尬,隻打斷黎木樨的話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不用擔心。”
兩個姑娘一時間都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卻聽陸鶴羽的聲音突然傳來。
“你們待會兒有事嗎?”
沈洛茴抬眸看向自家師兄,隻見自家師兄披著外衣,雖然麵無表情,但她還是能感受到師兄有些尷尬。
此時她也不太好意思與自家師兄對視,隻能低著頭道:“師兄,你傷口還沒包紮好,怎麼出來了?”
陸鶴羽自然是擔心黎木樨想不開,做些什麼意料不到的傻事,不過出來見這兩個姑娘在說話,他本已經想不聲不響的回去了,卻發覺兩個姑娘之間也十分尷尬。
這事因自己而起,總不能後麵的一切尷尬讓兩個姑娘承受,故而這才開了口。
此時見沈洛茴詢問,陸鶴羽道:“我看天色不早,你們若是等會兒沒事,福滿樓似乎出了新的招牌菜,我帶你們去試試。”
黎木樨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哪還有什麼心思吃飯,聞言趕緊道:“我爹找我還有點事,我不去了。”
見黎木樨雖然尷尬,但倒不像是想不開的樣子,陸鶴羽也放下心來,也不逼迫,隻轉而詢問沈洛茴。
沈洛茴尷尬的想跑,現在她實在不想麵對顛覆了自己心中形象的師兄,雖說男歡女愛實屬正常,可撞見自家師兄的事總歸是有些尷尬。
剛想拒絕,可轉念又覺得自家師兄雖說很多時候都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但實際上卻並不是個厚臉皮的人,木樨已經拒絕了,自己再拒絕,隻怕師兄麵子上掛不住。
當下還是點了點頭,“好。”
說完又道:“師兄,我先給你包紮傷口吧。”
說完便要把人往屋裡請。
黎木樨趕緊道:“有洛茴在,大將軍應該沒事,我就先走了。”
陸鶴羽沉默的點了點頭,沈洛茴也沒法攔著,便讓黎木樨回去了。
黎木樨回府之後還是有些心神不定,小荷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說完,卻是看到黎木樨身上豔紅的衣裙有深色的血跡,當下驚叫,“小姐,你受傷了?”
黎木樨止住一驚一乍的小荷,搖頭道:“我沒有受傷,這血是彆人的。”
見小荷還要再問,黎木樨道:“彆擔心,我什麼事都沒有,你去幫我準備水沐浴,我有點累。”
小荷不敢再問,忙出去吩咐準備熱水。
黎木樨坐在床上有些失神,腦海中十分混亂。
一時是懸崖邊救下自己的師父,五年未見,那人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依舊是青衫磊落,瀟灑恣意,那點眉間痣猶顯風流不羈。
可他說緣分已儘。
一時又是陸鶴羽官服染血,卻還是想替自己把師父留下,以及醫館裡他蒼白的麵色和灼熱的體溫,還有那仿佛仍在鼻尖浮動的青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