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燕楚邊境,燕國中軍帳。
陸鶴羽條理清晰的交代著眾將的任務,直到最後一件伏擊的任務,陸鶴羽雖然說了任務,卻並沒有任命讓誰去,隻是垂眸看著地圖,劍眉緊皺。
於希珩再也忍不住道:“大將軍,眾將都有任務,為何獨我沒有任務?這次伏擊便讓我去吧。”
陸鶴羽抬眸看了看於希珩,卻是沒有開口。
於希珩急道:“大將軍,我可是做錯了什麼事嗎?為何不把任務給我?”
陸鶴羽依舊在猶豫,這次伏擊按說危險性並不高,以於希珩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可是想到出征前那折斷的將旗,陸鶴羽卻是說什麼也不敢輕易放於希珩去執行任務。
見陸鶴羽還是不吭聲,於希珩急的直接起身到了陸鶴羽帥案前麵,“哎呀急死我了,大將軍,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嗎?那支需要伏擊的楚軍人數又不多,帶隊的又不是什麼難纏人物,大將軍難不成還看不起我老於,覺得我完不成任務?”
陸鶴羽剛要開口,於希珩便道:“願立軍令狀,若不能伏擊成功,老於我提頭來見。”
“於將軍,你且稍安勿躁。”
知道陸鶴羽在擔心什麼,見於希珩這般執著,黎木樨隻能開口勸阻。
於希珩又跑到黎木樨麵前道:“寧遠將軍,你也覺得老於完不成任務?”
黎木樨微微搖頭,“自然不是,隻是這次伏擊任務事關重大,大將軍慎重也可以理解。”
“我這麼多年在戰場上就沒退縮過,大將軍何苦不信我?便是當年先丞相在世時,也沒說這麼不放心我做事啊!”
提到沈雲笙,陸鶴羽明顯神色一僵,卻最終還是起身道:“這次伏擊我去,於將軍,留營。”
說完,陸鶴羽便準備散帳,於希珩快步攔住陸鶴羽道:“大將軍,我到底錯哪了,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把我留在營裡算什麼意思?”
陸鶴羽道:“於將軍,你沒有錯,隻是這次伏擊事關後麵計策的進行,不容有失。”
“大將軍以往交給我的事我也都做好了,為何偏偏這次便不信我?大將軍,不然你就告訴我你要什麼結果,我按你說的做絕無二話就是了。”
見於希珩實在堅持,陸鶴羽心中也有些動搖。
這些年於希珩的能力有目共睹,他交代的任務也確實都完成的不錯,若說聽話,倒也確實聽話,何況這次伏擊雖說重要,但是有前麵黎木樨做鋪墊,應當確實不怎麼危險,幾乎等同於對楚軍甕中捉鱉。
思慮再三,在於希珩一再堅持並且再三保證一定聽話的情況下,陸鶴羽終究還是點了頭,隻十分慎重的叮囑道:“於將軍隻管伏擊,能殺多少是多少,千萬不可追擊。”
於希珩終於拿到任務,高興地一拍胸脯,“放心吧大將軍,我肯定把這伏擊辦的漂漂亮亮的。”
讓眾人散帳,陸鶴羽卻留下了黎木樨。
“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你在第一次做伏擊的時候,務必讓楚軍元氣大傷,否則……”
黎木樨知道陸鶴羽的擔憂,點頭道:“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對黎木樨,不管是智謀還是武功,亦或是統兵能力,陸鶴羽都是信得過的,故而點了點頭讓她走了。
黎木樨出了中軍帳,便直接去了自己部屬,點兵前去做第一次伏擊。
到了地方,黎木樨讓將士們隱藏於道路兩旁的山上,偃旗息鼓,隻等楚軍路過。
副將巡回了一圈回到黎木樨身邊蹲下,隱住身形後道:“將軍,弟兄們已經隱藏完畢。”
黎木樨點頭,沒有多言,隻一雙貓兒眼宛如狩獵的貓科動物,死死盯住獵物可能出現的那條路。
不多時,楚軍果然路過,黎木樨耐心的放過了先頭部隊,而後一聲令下,帶人從兩邊的山衝了下去,直接把楚軍隊伍攔腰斷成兩截。
黎木樨身先士卒,一杆長槍婉若遊龍,燕軍見主將如此勇猛,各個也士氣大增,一時間所向披靡,勢如破竹。
楚軍本就被打的措手不及,又碰上黎木樨這麼個殺神,各個丟盔卸甲,一時間鬼哭狼嚎。
黎木樨惦記著那杆折斷的將旗,一心隻想把楚軍殺得更多些,這樣後麵於希珩堵截的時候便更容易些,故而她今番下手毫不留情。
不一會兒,本就豔紅若血的披風便被血染得愈加刺目,黎木樨整個人宛如地獄出來的修羅,連臉上也都沾了許多血液,胯下戰馬也是渾身浴血,嘶鳴不止。
不知衝殺了多久,到最後地上已經有數不清的楚軍屍體,黎木樨下垂的槍尖在滴血,整個人也如同剛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渾身染血。
副將拍馬到她身邊道:“將軍,剩下的楚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