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木樨點了點頭,“我那時候從來沒見過一個及冠之年的男子哭的那麼悲切,便上前去給先生遞了手帕,先生那時候,應該沒想到給他遞手帕的是那麼小的一個女娃娃,他好像愣了一下,接過手帕後又灌了口酒,然後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似乎沉浸在過往,黎木樨語氣清淺的娓娓道來,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懷念。
“我那時候太小了,搬不動一個成年男子,我擔心他出事,就一直在他身邊守著,直到晚上他醒過來,那時候他看到我還在那裡,很震驚,然後問我家在哪裡,我說我是黎將軍的女兒,先生便把我送回家了。
那時候,我爹戍守邊關十分忙碌,我娘那時候也要照顧身體不好的祖父祖母,等她發現我不見了,十分焦急,哭著去找我爹,兩個人找了我很久,先生送我回家的時候,剛好遇到再次回家查看我是否已經回來的爹娘。
那時候爹娘十分感激先生,我爹便要留先生在家裡小住,當時先生是不肯的,但不知為什麼,他那時候看了看我,便又留下了,後來,便成了我的先生,教我知書明理,教我學文習武,連機關術也是先生教的。”
黎木樨說完,陸鶴羽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問道:“你很喜歡他?”
黎木樨一愣,理所當然的回答,“自然是喜歡的,”
她笑了笑繼續道:“幼時初遇,那時候雖然先生醉的一塌糊塗,可那時候我卻並不害怕,隻是覺得,這個神仙似的哥哥好像很傷心,我想去安慰他。後來,我幾乎除了槍法,其他所有都是先生親手教的,我怎麼會不喜歡先生呢?”
“是啊。”
陸鶴羽輕聲附和了一句。
這句附和,卻是出自真心。
無論是多年師徒之情,還是徐淮茗的人品才能樣貌名聲,哪一樣都是人中龍鳳的存在,黎木樨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呢?
神相似的哥哥……或許從一開始,黎木樨與徐淮茗之間,也並非全然是以師徒相待的吧……
這時,一道淡然的聲音傳過來,“找到了。”
是徐淮茗。
眾人聞聲都湊到徐淮茗身邊,陸鶴羽也再次背起黎木樨走了過去。
待眾人站定,徐淮茗指著棺材邊的地麵上一處幾乎與其他地方看不出任何分彆的青磚。
“應該是這個,不過也可能有危險,難以預料。”
蕭初旭無語道:“這墓主人的後人怕不是腦子有病,把機關安在這裡,這不是讓墓主人死後也不得安寧嗎?”
蕭雲錦道:“可恰恰如此,旁人才難以猜到這機關在這裡不是嗎?”
謝清俞讚同的點了點頭,“不錯,出乎意料,才能防得住大部分人。”
蕭初旭道:“得,你們倆什麼時候培養出這麼大的默契了?”
蕭雲錦柳眉一皺,嗔怒的叫了一聲,“哥!”
蕭初旭趕緊求饒,“錯了錯了,我錯了,那,咱們趕緊看看這個機關能不能通往外麵吧!”
謝清俞也被蕭初旭說的有些尷尬,此時隻能乾咳一聲道:“徐先生有多大把握?”
徐淮茗看了看黎木樨,見人已經醒了過來,他抬手探了探黎木樨額頭上的溫度,旁若無人的對黎木樨道:“小丫頭,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