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勸陸鶴羽愛惜身體,彆這麼不要命。
一時間吵得陸鶴羽頭疼,他索性直接扶著頭裝病,“我頭暈。”
一句話,眾人瞬間都安靜下來。
沈洛茴剛給他診完脈,他氣血虛是真的,頭暈也是真的,但頭暈到聽不了眾人說話必然是假的。
在她這個大夫麵前裝病,師兄還真是出息了。
當下沈洛茴都被氣樂了,點頭冷笑一聲道:“頭暈,我這有一副藥,保管藥到病除。”
蕭初旭不知沈洛茴說的是氣話,隻以為她真有藥方,趕緊道:“茴兒,什麼藥?趕緊給師兄服下。”
沈洛茴道:“這藥不用服,隻聽就好了,師兄你聽好了,木樨要嫁人了。”
此話一出,陸鶴羽心裡一緊,那還顧得上裝病?皺眉問道:“什麼?”
這一下眾人也都沉默了,蕭初旭擔憂的道:“茴兒,你這藥是不是有點猛啊?真不怕刺激到師兄啊……”
沈洛茴卻是沉著臉,一字一頓的對陸鶴羽道:“我說,木樨要嫁人了。”
陸鶴羽還是不能接受這個消息,一時看向蕭初旭問道:“什麼意思?”
蕭初旭有些不敢看陸鶴羽,生怕自己要是也肯定了這個消息,再把師兄刺激出個好歹來。
陸鶴羽又一次看向蕭雲錦、謝清俞,最後把目光落在沈洛茴身上,“茴兒,你說的什麼意思,木樨要嫁人,她要嫁給誰?”
沈洛茴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你若是繼續裝病不理世事,估計過不了兩天就能知道了。”
陸鶴羽腦子有些懵,似乎是先前失血過多,導致他現在腦子有些轉不動,隻是皺著眉微微搖頭,“你們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沈洛茴道:“是不是不玩笑,師兄自己心裡應該已經有底了,既然師兄什麼也不想做,隻想看著木樨嫁人,那我們今天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走了。”
說完起身就要走。
陸鶴羽卻沉聲道:“等等。”
沈洛茴停住了腳步。
陸鶴羽問道:“這消息,誰告訴你們的?”
蕭初旭終於忍不住一屁股坐在陸鶴羽床邊道:“還用誰告訴?今日散朝,許翌琛叫住木樨,我覺得事情不對便跟著一起去了相府,吃飯的時候許翌琛當著我的麵把想要跟木樨求親的公子的畫像拿給木樨,這還能有假?而且……許翌琛,也說了一些話,讓木樨,最終還是答應考慮了。”
“許翌琛……”
陸鶴羽眉頭皺的更緊,若是他,那不用蕭初旭說,陸鶴羽也知道許翌琛會對黎木樨說什麼了。
輕歎一口氣,陸鶴羽有些脫力般向後靠在床頭。
見陸鶴羽隻是念了一句許翌琛的名字便不做聲了,蕭初旭有些急了。
“師兄,你說句話呀!你真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木樨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啊?”
陸鶴羽隻沉默不語,他本想親手斬斷情絲,卻不料許翌琛先他一步斷了他的後路,而黎木樨……她竟然答應了要考慮……
這說明,她與自己的選擇是一樣的。
他們這份情,終究是要為其他東西讓步。
說什麼呢?
這是他們倆共同的選擇啊。
依舊是不需要言語,就默契的做出了一致的選擇。
“師兄?師兄?”
蕭初旭擔憂的叫著陸鶴羽。
陸鶴羽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蕭初旭等了半晌,沒等到陸鶴羽的下文,他瞪大眼睛驚愕的道:“就……就知道了就完了?”
陸鶴羽道:“這是最好的選擇,丞相沒錯,木樨……也沒錯。”
錯的是這個世道,錯的是他們生不逢時。
若是太平盛世,武將手中可以不需要太多兵權,那也就不會引起上位者猜忌。
若是太平盛世,黎家沒有被安容珣逼的差點家破人亡,黎木樨也不必執著於複仇。
若是太平盛世……
可哪有那麼多如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