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茴的一聲低呼讓屋中人都是大驚失色。
但雲惟疏卻好像沒聽到一般,神色如常,手快準狠的刺了下去。
一瞬間,原本昏迷中的黎木樨,麵色由慘白突然變得通紅,仿若身體中的血液全都湧到了臉上。
而雲惟疏並沒有任何遲疑,接著便下了第四針。
這一針依舊下在死穴上,昏迷中的黎木樨整個人都在發抖,一雙秀眉皺起,似乎在忍受著某種巨大的痛苦。
旁人或許不知道雲惟疏這一手究竟有多凶險,但沈洛茴卻是看的膽戰心驚。
兩處死穴,若針再深入分毫,便會直接讓黎木樨喪命,而如今看來,若是這兩針紮的淺了,又根本不會有任何用處。
這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卻也隻有雲惟疏敢這麼乾了,旁人絕對不敢如此下針,弄不好,病人沒被毒死,倒是先被大夫紮死了。
第五針倒是沒這麼下人了,不過是刺在頸後,不過這針下去之後,雲惟疏便托起黎木樨的身體,讓她趴在自己手臂上,而後等了片刻,黎木樨便猛然開始吐血。
血色鮮紅,散發一種甜膩的異香。
沈洛茴下意識想捂住雲惟疏口鼻防止師父吸入這香味。
雲惟疏卻是搖了搖頭道:“無礙,這毒已經被她身體吸收許多,如今逼出來的毒血中毒物不多,不會對人有什麼傷害。”
沈洛茴放下心來,卻是看著還在口吐鮮血卻昏迷不醒的黎木樨十分心疼的道:“師父,木樨她吐了這麼多血,她不會有事吧?”
雲惟疏“嗯?”了一聲,有點詫異的看向沈洛茴,見沈洛茴眼中泛著水光,他心裡一軟,安慰道:“茴丫頭,你這是關心則亂,人身體裡有那麼多血,她吐一吐不過會氣血虧虛,等她醒了,你給她配些補氣血養身體的藥就是。”
沈洛茴也知道自己是情急之下頭腦發昏,才問出了這麼個“蠢”問題,一時也有些尷尬,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黎木樨不再吐血,雲惟疏用手帕替黎木樨擦了擦唇上的血跡,而後收了針,這才又把黎木樨放平躺在床上。
他再次給黎木樨搭了脈,而後點了點頭,對沈洛茴道:“我給她下的針你可看清楚了?”
沈洛茴點頭,“看清楚了。”
雲惟疏道:“好,那明日你給她施針。”
沈洛茴一聽整個人都慌了,忙拒絕道:“不,師父,我不行!”
雲惟疏臉一板,有些不悅,“不行?為什麼不行?”
沈洛茴慌張的拒絕,“師父,您下針兩處都是死穴,稍有不慎木樨就沒命了,我……我真的不行。”
雲惟疏麵色不虞,沉默不語。
蕭初旭趕緊對雲惟疏道:“雲神醫,你們師徒許久不見,茴兒十分想念您,您也多留些時日,一方麵敘敘舊,一方麵也再教導教導茴兒,或許您再教教茴兒,茴兒就敢下針了呢。”
雲惟疏點了點頭,而後道:“還是你個小兔崽子會說話,也罷,這次的治療也不是一兩日就能完成的,茴丫頭,你這幾日跟著為師好好看著,看會了你就自己下針。”
沈洛茴感激的看了蕭初旭一眼,而後點頭對雲惟疏道:“是,茴兒一定認真學。”
“切!”雲惟疏瞪了蕭初旭一眼,而後不快的道:“行了,老頭子都是知天命的年紀了,你們兩個小年輕彆在老頭子麵前眉目傳情,看的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