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牢中,黎木樨摸索著找到了乾草鋪成的“床”,便也沒什麼顧忌的坐下了。
聞思昂看著神色自若的主動坐牢的黎木樨,又看向跟著過來的陸鶴羽和許翌琛這兩尊大佛,輕歎一聲道:“丞相,大將軍,現在還沒有對忠武將軍進行審問,二位大人實在不便在此多留。”
陸鶴羽也好,許翌琛也罷,也都不是一開始就位居高位的人,他們也都是從下麵一點點升上來,對於命案偵辦流程自然也都熟悉。
當下許翌琛道:“聞大人,忠武將軍乃陛下重臣,定罪之前,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否則,陛下那邊,怕是要拿你是問。”
這句話說的也算有技巧。
若聞思昂與幕後之人無關,那這句話就是一句提醒。
若聞思昂與幕後之人有關,那這句話就是一句警告。
聞思昂點頭道:“丞相放心,查明真相之前,下官一定保證忠武將軍的安全。”
許翌琛點頭,而後對陸鶴羽道:“大將軍,走吧?”
陸鶴羽沒有答應,而是走進牢中,在黎木樨身前蹲下身道:“放心,我會儘快查明真相,還你清白,把真凶繩之以法,給棠梨姑娘和尤大哥報仇。”
黎木樨點頭。
一時間,兩人都同時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當初,是陸鶴羽被陷害通敵叛國,打入天牢,而黎木樨在外奔走,想儘辦法還陸鶴羽清白。
如今二人易地而處,坐牢的變成了黎木樨,而在外奔走,想儘辦法查明真相還人清白的人,成了陸鶴羽。
世事難料,卻也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陸鶴羽起身之前,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將一個東西塞進了黎木樨手中,而後他起身走出牢房,對聞思昂道:“聞大人,忠武將軍如今雙目失明,許多事情都不方便,你多費心。”
聞思昂點頭道:“大將軍放心,沒有定罪之前都隻是嫌疑人,疑罪從無,忠武將軍不過是作為第一嫌疑人暫時收押,我們不會虧待她的。”
陸鶴羽點頭,“多謝。”
聞思昂趕緊道:“大將軍客氣了,這是下官應該做的。”
送走許翌琛與陸鶴羽,聞思昂對看押犯人的獄卒道:“爾等不許對忠武將軍無理,否則本官定不輕饒,定罪之前若忠武將軍在牢中有任何閃失,本官拿你們是問。”
獄卒連連答應,聞思昂這才離開。
黎木樨靜靜的坐在牢房裡,托陸鶴羽和許翌琛的福,聞思昂給她的牢房是新收拾出來的一個單間,乾草都是新換的,牢房裡也沒有什麼異味,倒是難得的“乾淨”之所了。
等聽到所有人的腳步聲都離開,黎木樨這才把剛剛陸鶴羽塞進她手裡的東西放進懷中。
這大小和觸感,應當是當初為了給陸鶴羽保命而向睿親王借的“養魂珠”。
陸鶴羽是擔心她在牢中會遭人暗算下毒,特意留下“養魂珠”讓她保命。
輕歎一口氣,此時無人,黎木樨這才開始細細思索今日這些事的來龍去脈,至少她得搞清楚,是從哪一步開始出了錯,導致她誤中奸計,害的棠梨和尤大哥,還有那一家三口慘死,而自己也身陷囹圄。
……
大將軍府。
陸鶴羽神色沉鬱,看向飛淵問道:“不是讓你寸步不離的保護木樨,為什麼還會出現今天這樣的事?”
飛淵自責的道:“主子,今日我們發現有人在暗中跟蹤小黎將軍,並且不止一波人,我們實在沒辦法,隻能分頭去解決那些人,沒想到隻一會兒功夫,就……就出事了。”
陸鶴羽深吸一口氣,更確定對方是有備而來,連自己派飛淵暗中保護黎木樨這一招都算到了。
飛淵跪在地上道:“飛淵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陸鶴羽揉了揉抽痛的額角,擺了擺手道:“起來吧,我們在明對方在暗,以有心算無心,本就防不勝防,也不能全怪你們。”
飛淵皺眉道:“主子,那怎麼辦?小黎將軍她……”